云鸢斟了上好的茶汤来,看着二位客人晏姮歉意一笑,“今日本该是姑姑来招待二位,可惜昨夜庄子上出了些事,姑姑今晨便出门去了,阿姮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地还望夫人与小姐海涵。”
林夫人是识大体的,“晏小姐聪明能干,怎么会招待不周呢。”
一路沿着抄手游廊走进东苑,宁国府的井井有条,以及晏姮的举手投足谈吐涵养都让林夫人佩服,不愧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女儿,行为处事面面俱到。同时林夫人也暗叹若是自己女儿若真要嫁进宁国府,那日子恐怕是不好过。
晏姮莞尔,端起茶汤浅饮一口,“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可随家中人一般唤我一声阿姮,小姐小姐的叫倒显得生分了。沈茵小姐虚长我两岁,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姐妹相称。”
沈茵有些受宠若惊,但晏姮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拒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次相处下来沈茵觉得晏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相处,反而比她之前见过的一些官家小姐更好相处,索性话也多了起来,“阿姮妹妹,你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呀?呆在府中不闷吗?”
晏姮放下茶盏盈盈一笑,既然要装温婉柔弱,自然要装到底:“京中闺阁女儿喜好来来回回就那几样,同聚一堂也不过闲亭对弈,切磋茶艺,比不得平原郡那等辽阔之地,偶有宴席出门走走也算是解闷了。”
沈茵见此有些惋惜道:“这样啊,那还真是有些无趣。”
林夫人听这话说的有些不妥,便开口训斥道:“阿茵,怎么说话的,晏小姐这是大家风范,那是自幼习来的当家主母的气魄,怎么能说是无趣呢。”
晏姮浅浅笑着,等林夫人把话说完了才开嗓:“林夫人不必着急,我倒是很喜欢沈姐姐的率真,想必以沈姐姐的性子,在平原郡时也能与兄长说上几句吧,沈姐姐不知道,兄长平时可是十分沉默寡言的一个人呢。”
提到晏洲,沈茵又想起晏洲骑在高头大马上,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得脸颊发红微微低下了头。
见沈茵微红的脸,晏姮心下冷下不过面上不显,依旧装得一副婉约大气的样子,笑道:“沈姐姐不必害羞,在这上京城,倾慕兄长的贵女不在少数,只不过个个都端着名门世家的架子,不比沈姐姐招人喜欢。”
沈茵一听瞬间喜不自胜,拉着晏姮的手惊喜道:“阿姮妹妹,你说的是真的吗?”
晏姮点了点头,眼底尽是情真意切:“当然是真的。”
林夫人看着自家女儿喜不自胜的样子,自然也是高兴的,但总感觉哪里不对,按理说晏洲是宁国府世子,出身高贵,又生得颠倒众生的容貌,配什么样的高门贵女不行。自家的女儿她自己知道,容貌算得上清丽,家世自家夫君也算得上手握实权却还是远远比不上京中那些百年世族,可晏姮这副情真意切的夸赞模样,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说话间有仆人从苑外走来,低眉垂首向晏姮禀报:“怀安县主邀您同往城南赴宴,还说若是林夫人与沈小姐愿意,可一同前往。”
闻言晏姮看向沈茵和林氏,从容道:“可不是巧了,昨日才说的要邀沈姐姐赴宴,今日便有人来请,哦对了,怀安县主便是文国府的,昨日与太子同在的那位。”
介绍完顾横波的身份,晏姮又问:“不知夫人和沈姐姐可愿一同前往?崔夫人的宴设在郊外,总归是比我们枯坐府中有趣的,想必沈姐姐会喜欢。”
沈茵自然欣然接受,林氏还有些犹豫但在晏姮的劝说下也点头称是。得了回复晏姮便差人去准备马车,顺便和爷爷说一声自己的去处后就带着两人往外走去。
期间途经晏洲的临风居时给云鹭使了个眼色,云鹭立马会意退了下去。云鹭云鸢虽然都是自幼陪晏姮长大的,云鸢有的一身好武艺但性子跳脱,而云鹭处事则更加周到圆滑。
马车平稳的驶在大街上,窗外传来小贩的叫卖声,车内沈茵好奇的询问京城的宴席都有哪些好玩的,晏姮都耐心的一一回答。
到了地方晏姮还亲自引见了崔夫人和顾横波,这对于林氏和沈茵来说已经给了是极大的面子了,毕竟晏姮一出手就是国公嫡女,名门贵妇这样的人物,京中又有几人能得此殊荣。其他的女眷见了也十分给面子的上前攀谈,态度倒是比在宫宴上更热络几分。
顾横波见晏姮竟然真的领了沈茵母子来,虽不知她是何意图,但也按着礼数去和人见了面:“前些日子便听说沈太守家有位十分讨人喜欢的女儿,今日一见倒是名不虚传。”
沈茵见顾横波主动与自己搭话,还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虽然晏姮也是世家贵女,但好歹有晏洲的滤镜之前,晏姮对她来说还是比较好相与的,且昨日便听人说了,顾横波可是钦定下的太子侧妃,黄纸凤印册封的县主,有了这层关系,本就高高在上的顾横波显得更加高不可攀了。
沈茵连忙搭话道:“县主谬赞了,不过是大家抬爱罢了。”
有了顾横波这层关系,那些贵女找沈茵玩找得更频繁了,一听说沈茵也会打马球,便向晏姮要了人直向马球场奔去。林夫人也被几位贵妇留下闲谈,顾横波顺理成章的将晏姮拉去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