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求全,我就要几副寒疾的药,你干嘛不给我?!”
宋雾叉着腰,刘求全是宋殊凛的人,她本来帮姜稚救人这事也没准备瞒着宋殊凛,所以才直接找刘求全拿药。
没想到刘求全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死活不给。
“大小姐,这药怎么能乱吃呢?万一剂量不对,那是要死人的。”
刘求全很无奈,他早知道宋雾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乖巧,更何况今天她还因为桃桃又伤心了一大通,要是真把药给了她,万一她想不开,他就别想求全了。
看着刘求全欲哭无泪的样子,宋雾瞬间明白了。
“又不是我吃,你担心什么?”
“?别人吃也不行呀!”
“好吧……”
宋雾垂下手,“姜稚,你自己和他说吧。”
刘求全回头,不知何时,姜稚已经站在了门口。
姜稚低着头,刘求全一头雾水,他缓缓走到姜稚身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雾看出姜稚的顾虑,道:“进来说吧,把门关上。”
“是。”
姜稚抬头走进来,又关上门,还是不放心,于是踮着脚贴在刘求全耳边轻声叙说。
“这……”
听完后,刘求全沉默了。
姜稚生怕刘求全不答应,心里着急一下跪在刘求全面前,“刘大哥,我求你了,我是个孤儿,要是没有她们,我是活不到今天的,我也知道药不能乱用,可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别这样,姜姑娘,我……”
刘求全扶不动姜稚,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不过……”
刘求全看一眼宋雾和姜稚,严肃道:“药的剂量等我配好了,你们才能用,而且姜姑娘你得告诉我她们的年龄体型和身体素质。”
“刘太医真是医者圣心,本小姐实在佩服。”,宋雾卖乖道。
姜稚也道:“刘大哥,真的谢谢你。”
刘求全很受用,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放心吧,今天的事我是不会告诉小公爷的。”
他作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对宋雾说:“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又在这里哄小孩。
宋雾面上不屑,心里却有一阵异样的感受。
看着挤眉弄眼的刘求全,宋雾想反正自己现在就是小孩,索性就当个小孩好了。
于是她将食指递到唇边,作出“嘘”的模样。
刘求全拉着姜稚配合她,两人弯着腰神秘兮兮的走了出去。
屋里终于只剩下宋雾一个人,她稚嫩的脸很快变得面无表情。
宋雾心中一阵没缘由的失落,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装装样子就是了。
其实宋殊凛知道与否她都不在乎,从那日宋长延的寿宴上宋殊凛对她说的那番话来看,偶尔用一些破绽百出的小计谋反而安全。
屋外,姜稚随刘求全来到他制药的地方给他打下手。
两人配合默契,没多久对身体的副作用最低的寒药就做出了。
姜稚说:“刘大哥,谢谢你。”
刘求全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小事,小事,其实我是要谢谢你和小姐,愿意找我帮忙。”
“?”
“就是……”,刘求全挠挠头,“没把我当外人。”
“哦——”,姜稚恍然大悟。
怎么没把你当外人呢。
一开始不是瞒着你的嘛。
但见刘求全暗爽的样子,姜稚没忍心。
“偷偷告诉你……”,刘求全附到姜稚耳边,“其实我早知道小姐不像面上看的那么乖巧,她其实野的很。”
“?”
又是莫名其妙的话,姜稚看着刘求全得意的样子,一脸不解。
“上次小姐让我找小公爷要匕首,我就看出来了……其实小姐这样野一点也很好,毕竟这宋国公府——”
是个凶神恶煞,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姜稚在心里将刘求全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宋雾在这府里处境究竟如何,这些日子姜稚也看出来了。
她看的出来,对桃桃这个贴身丫鬟宋雾其实很抵触,但又必须得哄着,而对那两个哥哥和国公爷,宋雾更是时刻小心谨慎。
这样如履薄冰的主子她在周家的偏院里见过。
可是她知道又如何,她连自己明日的命运都没法想象,难道要她去关心国公府千金的处境?
而且宋雾说过永远不会喜欢她。
“小姐是国公府千金,性子偶尔野一些也没什么。”
姜稚语气有些冰冷,她以为刘求全会识趣的闭嘴,没想到刘求全说倒是没再说话了,眼睛却毫不掩饰的直勾勾的盯着她。
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就在姜稚熬不住想要一走了之时,刘求全突然开口:“好好跟着小姐,只要她认定你,你就不会再是一个人。”
“?!”
见刘求全一脸笃定,姜稚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语气很不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如今既进了宋国公府,自然会好好服侍小姐,我也从来不是一个人!”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
姜稚吼出这句话,很快萎靡下去,总是倔强的眼睛慢慢染上水汽。
刘求全叹了口气,将桌上的药递到姜稚手里,柔声说,“把她们救出来吧。”
姜稚手里抓着药,转身出去了。
她武功很好,尤其是轻功,可以说是无师自通。
当她落在周家的一处小偏院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
姜稚轻手轻脚推开一间屋子,扑鼻的臭气便扑面而来,她不禁蹙了蹙眉。
两个衣衫褴褛,浑身脏污的女子挤在一张床上,她们之中年长的已白发横生,年轻的那个看着也已四十好几。
看清来人后,年轻的中年女子率先跳下床,一把抓住姜稚,“小六,是你吗?!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姜稚回握女子,叫了声,“四娘。”
她环顾房间,房屋几乎没有什么家具,仅有的一张床和一套桌椅还是破旧不堪的。
……屋子最角落放着一个小小的便盆。
那股臭气就是从那便盆发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二小姐说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姜稚不敢相信,她们竟然在这样的房间里被关了半个月。
四娘将姜稚拉到床边坐下,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二小姐嫌我们是乞丐,说我们若是出现在院子里叫旁人看见了有损周家颜面,便从不许我们踏出这屋子,一日三餐都叫人送来。”
“一开始还好,饭顿顿都有,便盆也一日倒一次,后来日子久了,送来的饭就越来越少了,有时候还是叟了的,这些都还好,我们本就是乞讨为生,什么没吃过,可是这便盆……看守我们的嫌我们脏,不肯替我们倒,也不让我们自己出去倒……我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说着,四娘便絮絮哭起来。
姜稚又气又无奈,她想到周鸢鸢心高气傲,不会对她们用心,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过分。
最年长的女子拉过姜稚的手,“小六,你快救婆婆出去吧,婆婆真是受不了了。”
姜稚哭道:“婆婆,您放心,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们出去的,只是你们可能要受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