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回去吧。”
暗卫不解,“小公爷不处置吗?”
“有什么好处置的,雾儿第一次做事就挺像那么回事儿,我很满意。”
宋殊凛嘴角染上淡淡的笑意。
又想起宋殊城那货,眉心微蹙,道:“你顺便把宋殊深那小子叫回来,他也该在外面玩够了。”
————
解决掉了桃桃,宋雾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她只觉的脑子胀得难受,一回屋便就躺下了。
直到天色已大暗,宋雾才迷迷糊糊醒来,她习惯性的双手撑床,手部传来的疼痛让她赶紧又将手缩了回来。
宋雾看着红肿的小手,想起宋殊凛与她对视的那双眼睛。
那样一双波澜不惊又处处深藏危险的眼睛真是……太酷了!
既然宋殊凛肯教她,那她以后一定要跟着他好好学!
想到这里,宋雾起身来到门外。
——她饿了。
可打开门,却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是了,桃桃被她除掉了,以宋殊凛的脾气,桃桃不死都难。
姜稚现在肯定正忙着团聚。
刘求全……只怕正想着怎么赶快离开她的院子。
久违的孤寂突然袭来,宋雾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可是……这样才好呢。
宋雾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她刚准备叫人,就看见刘求全一瘸一拐的走进了院子。
刘求全也注意到宋雾,两人对视,宋雾移开眼睛。
该!谁叫他把自己当实验品!
又是毒药又是解药的,真以为她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没心情吃东西了,宋雾索性关上房门。
她刚坐下,门就响了。
宋雾有些诧异,打开房门还真是刘求全。
这是来问罪来了?
刘求全没说话径直走了进去。
宋雾心想,这是准备撕破脸皮,索性不装了?
结果下一秒,刘求全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和一个香喷喷的胡饼放在桌上。
宋雾满脸问号,慢慢走到桌边。
刘求全还是不说话,只殷勤的看着桌上的东西。
宋雾半信半疑拿起药膏,先是看了看,又闻了闻,是消肿止痛的伤药,还加了积雪草。
看她这套动作下来,刘求全眼睛亮了亮。
宋雾将药膏抹在手上,痛感立即消去大半。
可刘求全还是不说话,只看着宋雾不断暗示桌上的胡饼。
这又是搞哪出?
宋雾又拿起桌上的胡饼,还是热的。
她还是先闻了闻,确认刘求全只是加了点千金子后,她掏出之前刘求全给她的彩璃糖,挑了一颗相应的吃下去,然后才开始吃胡饼。
刘求全眼睛更亮了,宋雾嘴里的胡饼还没咽下去,他就迫不及待凑到宋雾面前,“小姐!你果然是懂药理的。”
宋雾被吓了一跳,却没有说话。
她其实也不想懂,但谁叫她的三哥不仅是个用药制毒天下无双的天才,还是一个顶级话痨。
当初在密室,宋殊深当着她的面给她做各种毒药,边做还边给她解说什么是什么,加在一起能让她怎样的痛不欲生。
偏偏那时候她眼皮被割掉了,想闭眼都不行,只能看着听着。
宋雾慢慢悠悠吃饼,刘求全兴奋起来。
“小姐,你跟小公爷说我威胁你,是不是想报复我?”
宋雾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刘求全,不是报复难道是为他好?
刘求全更兴奋了,“那小姐你报复我是因为知道我给你下毒的事了对不对?!”
这是……被打疯了?
宋雾白了刘求全一眼。
刘求全突然一把抱住宋雾的小腿,大幅度的动作让他刚刚受过鞭刑的伤口裂开了些,疼的他龇牙咧嘴,“小姐……嘶……我就知道你知道!”
虽然刘求全知道宋雾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他平时熬的药的问题了,但现在从她那里得到确认还是让他激动不已。
虽然宋雾一句话都没说……
宋雾讪讪收回小腿。
糟了,这次玩大了,她现在毕竟还只有十岁,身单力薄的,要对付一个疯子还是不太现实。
要不,趁他不注意把他打晕算了。
宋雾心中盘算着,刘求全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整整衣服,确认自己仪态得体后,恭敬严肃的单膝跪在宋雾面前,一字一句道:“小姐,我刘求全日后愿追随小姐鞍前马后,绝无二心!”
算了,还是赶紧跑吧……
宋雾跳起来就往门口奔去。
突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刘求全将头重重嗑在地上,望着宋雾,“小姐,刘某所言句句真心诚意,绝无半点虚假!”
宋雾转过身,见刘求全确实不像脑袋发热的样子,她眼里的光慢慢暗沉下去,染上丝丝探究之意。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我今年只有十岁吗?”
“你明白我在宋国公府的处境吗?”
“追随一个只有白眼冷遇的小女孩,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
刘求全沉默了一会儿,眉眼渐渐严肃。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也知道小姐还小,处境艰难,可是——”
“追随一个人,除了看她的年纪处境,更应该看这个人是否明白自己,是否是自己下定决心要追随的人。”
“小姐明知我的药为何奇苦无比,可小姐还是喝了,这说明小姐也赞同我以毒入药的方法,这世上除了我师傅,只有小姐明白我。”
“你错了。”
宋雾眸子染上厉色,语气冰冷,“我一开始会喝是因为我不敢不喝,我后来会喝是因为我懒得再多此一举,而不是因为我赞同你,明白你。”
“是吗……”,刘求全垂下眼睛,“至少,小姐还是喝了。”
“至少!”,刘求全抬眼,眉眼执着,“小姐敢用药杀人,我不敢,我注定是要追随小姐的!”
“!”
宋雾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随即爬上危险的精光,“你说什么?”
刘求全又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
“小姐替翠竹报了仇,我感激不尽!只愿生生世世追随小姐,以报小姐恩德。”
刘求全张口闭口不离“追随”二字,宋雾头都痛了。
她回到桌边坐下,继续啃胡饼。
“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刘求全眼底闪过一抹喜色,道:“那日我在姜稚身上闻到了凤玄果和清莲粉的味道,凤玄果只要通过气味就可以进入人的身体,且能让人心绪烦躁,情绪失控,而清莲粉则是周鸢鸢常用的香粉,所以我猜那日姜稚既吃了凤玄果,又去见了周鸢鸢。”
狗鼻子啊,这么灵。
宋雾来了兴趣,“那你又是如何断定是我呢?”
刘求全眼神有一瞬的闪躲,道:“那日,听到赵媛溺毙在雨荷池,我也赶了过去,在池边的假山旁我也闻到了清莲粉的味道,可当时周鸢鸢并不在,后来在小姐这里我又闻到了凤玄果,味道很轻,应该是在其味道散开之初沾染上的,再后来……姜稚说那日小姐也给了她一颗糖药丸。”
宋雾冷哼一声,本以为躲过了宋殊深这个用药天才,没想到她身边还有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