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你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正要去哪里。
刺眼的灯光伴随着尖锐的鸣笛声,
手腕被用力一扯,
“啪嗒”
高跟鞋断裂的声音,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谩骂。
“你他娘的,会不会看路?!”
你没有力气去理会身后的骂声,腿脚有些发软,随着高跟鞋一陷,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当街摔个狗吃屎。
却不想竟一头栽进了宽厚而温暖的胸膛里。
“抱歉。”冷冽的声音在你头顶上方响起,声音不大,却令人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没……没事。”身后的谩骂声突然低了八度,似乎因为恐惧而颤抖,油门声响起,便一头窜进了熙熙攘攘的闹市街区,藏匿起来消失不见了。
“嗯……好难受。”在体内肆意游走的酒精,放倒了平日里桀骜不驯的你。纤长的手指掐了掐身前男人坚实的肌肉,“好舒服的床。”两眼一黑,你便倒了下去。
“啧……”
你未曾察觉这声音里的几分怒意和无奈,揉吧揉吧“枕头”,陷入美梦。
绵软柔长的梦让你沉醉,萦绕指尖的温暖让你在酒精的作用下不能自拔。紧紧抓着那男人的背,你死活不肯放。
“黎深,给我……”你毫无意识的自言自语。
男人却是顿了一下。
半晌,热浪扑鼻,刺痛让你稍微清醒了几分。看不清身前人的脸,指尖划过的,却是紧致皮肤上的一道道伤痕。时而清醒的瞬间,目光划过粗壮的手臂,也满是触目惊心。
一夜长梦,刺眼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你的脸上。
“嘶……好疼。”摸了摸昏沉的脑袋。头痛欲裂,这就是宿醉的感觉么。
摇摇头,掀开被子下床。
屋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茉莉花香,伴着悠悠的若有若无的麝香。
昨天庆功宴上穿的礼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叠好,整齐的放在了架子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身上是整洁的睡衣。
想伸伸懒腰,却发现后腰的酸痛令人直不起身。
“陶陶,我们昨天喝的到底是什么酒 ,后劲这么大。”
漫不经心的发出微信,来到镜前刷牙。抬起头,不由得一惊。
“!”
领口下触目惊心的红印,好像给你了重磅一击。
你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才意识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记忆在脑海里飞快闪过,满是疤痕的手,迷离的夜色,还有这若有若无的麝香味。
慌忙扯开上衣,在猜想得到验证后,重重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造孽。”皱着眉摇头,想起今天周六,要回奶奶家吃饭。原本昏沉的头更疼了。
仔细清洗,在衣柜里翻找了半天,最终换上了一件不合时宜的高领毛衣。心情复杂的出了门。
“但愿夏以昼那家伙不会察觉到异样。”
你想到这里,好一顿收拾才打起的精神,瞬间泄了气。这个异父异母的哥哥,从小就管你管的严。万一被他发现了,不知道又要怎么收拾你。
“奶奶,我回来了。”收起胡思乱想,你笑咪咪的进了屋。张素如往常一样,仍旧靠在窗边那张陈旧的藤椅上晒着太阳,苍苍白发,浑浊双眼周围肆意延伸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电视机小声的播放着,像是南极科考的画面,张素眉心紧锁,满脸严肃,正看得出神。
“奶奶?”
你放下包,缓缓走近,才再次小声问道。
“哦,回来了。”张素这才抬起头,摘下眼镜,露出慈祥的微笑。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你蹲在她身前,握住了她苍老的手。
“没什么,年纪大了,反应慢。”郑素仍旧是慈祥的笑着,却让你心头一酸。
厨房里笃笃笃的切菜声传来,浇油,下锅,
“唰……”
隐隐传来饭菜的香气。
你起身走了过去,靠在厨房的门框边,看着夏以昼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熟练的让你突然想笑。
“噗”
你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不忙帮就算了,就知道在那看热闹。”清亮的嗓音传来,夏以昼侧脸看了你一眼,虽像是在抱怨,却满脸宠溺的笑。“下次,还你来。”
料汁一淋,又是一顿翻炒。
“出去吧,厨房油烟大。你去陪陪奶奶,好了再叫你。”
“哥,我都开始羡慕我未来的嫂子了。”你没有走,而是继续看着他。
“……先羡慕羡慕你自己吧。”夏以昼顿了一下,眼神里闪烁着微光,轻笑道。
见夏以昼做饭这么投入,你没有再打扰他,转身回了客厅。
看样子,你身上的小秘密,他应该不会察觉到。下意识拢了拢领口,你陪着郑素看起了电视。
【科考队日前公布了一份二十年前的科考资料,……冰封山谷的秘密仍待探索。】
“奶奶,我记得您好像以前也去过极地,真有电视上说的这么神秘吗?”你看着郑素紧锁的眉,想要打破这沉寂。
“过去的事,奶奶记不清了。”张素摇摇头,把脸转向了窗外。半晌,才像是想起来什么。
“黎深是不是回来了。叫他过来吃饭吧。”
“黎深?”
你突然一惊,不知为何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头望向窗外,看到隔壁院子的茉莉花开得茂盛,猛然想起来今早家里那一股莫名出现的茉莉花香。
模糊的片段闪现在你的脑海,低沉的喘息好似犹在耳畔。裸露皮肤上的疤痕……黎深?昨晚送自己回家的男人是他吗?你不太确定,突然莫名有些心虚。
虽然红印多得吓人,但至少你的身体告诉你……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许久没见了。”张素意味深长的叹息声才把神游的你唤醒。
“嗯,我去隔壁问问。”
你绕出后门,来到了那开满了茉莉花的围栏边。
隔壁的屋子里安安静静,只有打理的干净清爽的庭院显示了这阵子一直有人。
按下门铃,好一会,才终于听到了几声沉闷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