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可是吃害虫的，你抓它干什么，有毒的好吧，别把它弄死了，赶紧给放了！”

    胖虎抓到一只硕大的癞蛤蟆，挨了一顿训。

    松嘴放开癞蛤蟆，胖虎嘴里发出低沉的猫语，骂骂咧咧瞪着地上的癞蛤蟆，癞蛤蟆三连蹦躲进旁边的草丛，小黑和小黄围住那丛草汪汪叫。胖虎这会正憋着一把火，冲过去赏了小黑和小黄一套连环爪，揍得两只小狗躲到文蛰身后哀嚎。

    傻狗，没看到本猫都挨骂了吗，你们俩还凑什么热闹！

    小黑和小黄经常被胖虎欺负，对此文蛰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新兵蛋子被老油条欺负很正常，揍一揍更皮实，等小黑和小黄长大了，指不定谁欺负谁呢。

    文蛰这里的果树生长速度超过了正常果树的两倍，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抹去多余的枝芽，给文蛰干活的村民发现果园的钱更好赚了，以前文明远招人可没这么频繁。

    无花果的长势最旺，果园里只种了一种香蕉无花果，据说是世界上单果个头最大的无花果品种，虽然进行了重剪，香蕉无花果还是冒出了少量春果。冰糖橙冻死了超过六成，这些冰糖橙树龄不过六七年，种植密度大，文蛰让人把冻死的橙树用一种手动机器撬了出来，也不再补种树苗，空出来的位置就让它空着。桃树和枇杷今年是没戏了，一个果子也没有，枣树能见果，产量应该不高。

    文明远秉承着能不打药尽量不打药的原则，宁可请人来捉桑天牛也不打农药，果园至今都没用过除草剂，这在当代种植行业是相当炸裂的存在，文蛰决定保留这种落后的种植方式，将来可以搞个生态果园的噱头。

    当地人对这个果园的叫法有很多，有叫果园，枣园，来福镇枣园，也有叫永田果园的。文蛰觉得堂堂两千亩果园，有资格在地图上出现一个名字，于是花了几百块钱弄了两块不锈钢招牌，写上了明远果园几个字，一块牌子立在国道通往果园的入口处，另一块插在鱼塘旁边。

    鱼塘被列为优质资产，受到了文蛰的重点关照。果园里的杂草用来喂鱼，鱼不吃的草全部连根刨掉，文蛰每天都会割一茬草丢进鱼塘，如果他没空就请人割草，尽量不让鱼宝宝们挨饿。

    青堰水库是来福镇唯一的水库，三个退休老人天还没亮便从郴城开车赶到青堰水库，直到午后三人连一条鱼都没有钓到。

    王必发啃了几口干面包，抓起一坨鱼饵大力丢到水中：“特么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老子钓了一辈子鱼，从来就没有空军过，这是要破记录了吗？”

    旁边的李英俊不乐意了：“老王你搞什么，想把鱼砸死吗，本来就鱼口不好，你还这样搞，窝里的鱼都被你吓跑了。”

    王必发怨念不小：“有个屁的鱼，水里连个泡都没冒，昨天还是东南风，今天突然就转了西北风，鱼都不开口！”

    同样吃着干面包的刘重德却是一脸淡定，他早已有了主意：“空军？那是不可能空军的。收工吧，去枣园，那里的鱼和水库的鱼没什么区别，咱们今天去爆个护。”

    三个老家伙的年龄加起来接近两百岁，早上起床太早打扰了家中母老虎的美梦，老婆子冷嘲热讽说话特难听，这要是空手而归，让他们的老脸往哪搁？

    王必发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拿水中的鱼没办法：“也只好这样了，反正老子今天绝对不能空军！”

    王必发买的鱼护网纹超细，要是钓不到鱼，水沟里的蝌蚪也要逮几只塞进鱼护。凭着这一手，有着五十年钓龄的王必发从不空手而归，陆军和海军都可以接受，王大爷绝不空军。

    文蛰抛完竹筐里的青草，问三个老头：“你们要买多少鱼？”

    王必发盯着那一群吃草的草鱼两眼放光：“老板，跟你商量个事，我出一百块钱，让我甩几竿怎么样，钓上来的鱼我另外给钱。”

    显然问题不是出在鱼口上，至少文蛰鱼塘里的草鱼吃得很欢。

    三个老头晃荡着四米五的手竿，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文蛰果断回绝：“这个不行。”

    看不起鱼呢，这些鱼运动量大力量不小，这又不是浅水鱼塘，用四米五的手竿在我这钓鱼，你们是想切线断竿还是连人带竿被拖进水里？活了一大把年纪，自己几斤几两心中就没点数吗？

    李英俊盯着一条大草鱼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初恋情人：“漂亮，这鱼至少二十多斤！就让我们过过手瘾怎么样，两百块，我们每人都出两百块！”

    这辈子都没中过这么大的鱼，跑了的不算。

    文蛰坚决不同意：“没得商量，这不是钱的问题。鱼塘中间最深的地方水深超过二十米，曾经有人在这里钓鱼被鱼拉下水，差点连命都没了。”

    三个老头不死心，还想继续和文蛰讨价还价，这个时候何立夫妻的车停在了鱼塘岸边，何立老远就吆喝：“呦，抓鱼呢，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文蛰，给我搞个三百斤鱼！”

    肖丽娇提了两个塑料水桶微笑着对文蛰说：“文蛰，我来你这装点泉水，果园的泉水很适合泡茶。”

    上次买鱼的时候，肖丽娇带了点山泉水回郴城，泡出来的茶水口感很好。

    “泉水随便打，何老板要什么鱼？”

    文蛰不再和几个老头拉扯，把他们晾在了一边。

    三个老头受到冷落情绪激动，刘重德提高了音量：“老板，我们先来的，你先给我们抓鱼，什么鱼都行！”

    王必发和李英俊也不嚷着要钓鱼了，连忙附和：“对对对，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老板你先把鱼卖给我们！”

    文蛰心想，早这么爽快不就得了，浪费我的时间。何立虽然很忙，但是他没有和三个老头争先后，对方明显不好惹，没必要为了省这点时间和他们起冲突。

    鱼群不再像低温时期那样密集，文蛰带着渔网乘小船寻找合适的鱼群，浮在水面上吃草的鱼受到惊吓立刻下沉。既然不限鱼种，那就给你们来点鲫鱼鲤鱼之类的，这两种鱼不太好卖，文蛰选定一片鲫鱼活动的区域撒了第一网。

    这一网收获了不下于三十斤鱼，大多数是鲫鱼，文蛰把鱼放进鱼缸，三个老头神色激动，拿着抄网你一句我一言评头论足。

    “不错不错，一斤多的大板鲫，起码有三条。”

    “小鲫鱼是不是太多了一点，超过一半是二两以下的小鲫鱼。”

    “没关系，大的用来清蒸红烧，小的用来煮汤，刺是多了点，不过味道那是一绝。”

    “老板，继续继续，至少也要凑个一百斤，这么点鱼我们怎么好意思跟人家说爆护了！”

    文蛰心中鄙视三个老头，感情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行，一定给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