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铭看着手上的四瓣火龙果皮很不是滋味，垃圾篓里倒了许多蚊香灰烬，就算是掏出来也不敢吃，这个火龙果白白浪费了。

    磨铭扔掉果皮，用清水冲洗双手，磨铭的手指还残留着火龙果的颜色，他带上手机和钥匙，走楼梯下到三楼。

    “天亮，起床了没？”

    磨铭和范光亮住在同一栋出租屋，磨铭的厨艺不错，经常叫上范光亮一起吃饭，他们是同一条流水线上的员工，今天整条线调休，昨天下班前两人约好了一起买菜做饭。有位知名演员名叫范天亮，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同事们把范光亮的名字叫成了范天亮。

    “等一下。”

    范光亮打了个哈欠，没过多久他穿着个大裤衩光着上身给磨铭开了门。

    小小的出租屋内堆满了各种杂物，成箱的纸巾方便面，辣条饼干堆满了桌子，床头床尾一共摆了四台巴掌大的小风扇，门口一台直径超过一米的落地扇，角落里还放着一大一小两台风扇。

    台式电脑播放着某主播的游戏录像，磨铭问范光亮：“你怎么搞了这么大一台风扇？”

    范光亮摸了摸后脑勺，讪讪一笑：“人家送给我的那个风扇风太小，我就从网上买了个新的，我也没想到它这么大退货都不方便，前天我又买了个小的。没办法，人太胖了，有点怕热。”

    范光亮个矮体胖一脸憨相，他喜欢玩游戏，昨天晚上开了几组号下副本刷材料，很晚才入睡，磨铭过来敲门的时候他刚睡醒。

    范光亮洗漱完毕，两人一起来到龙兴万福汇商扬。

    “华夫饼，这个好吃，买一袋。”

    “藤椒牛肉面，够劲，来一箱。”

    “特价汽水，咦，比我在网上买的还便宜，必须整一打。”

    “酥脆酒鬼花生，搞起搞起。”

    两人买完菜，范光亮推着推车扫荡零食区，很快就装了大半车货物，磨铭劝道：“天亮，这些都是垃圾食品，没必要买这么多。”

    “要的就是便宜方便，像我们这种在流水线上打螺丝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其实我们就是社会的垃圾，没资格说人家的食品垃圾。我一个月就逛一次商扬，一次存一个月的货，这点东西可不够。”

    磨铭叹息了一声，他提议去水果区：“这些等下再买吧，我刚才好像看到水果区有特价水果，我们过去看看。”

    范光亮又往推车上丢了几包辣条，然后对磨铭说：“得了吧，超市里压根就没有便宜水果，我的底线是十块钱三斤，凡是超过这个价格的水果，我看都懒得看一眼。”

    两人来到水果区，范光亮的视力不是很好，他没戴眼镜先是凑近了看价格牌，然后再看水果长啥样，旁边一群顾客围着最显眼的堆头抢购无花果，堆头上的无花果很快被抢购一空。

    “无花果，十块钱三斤，这玩意不是贼贵吗，今天怎么卖这么便宜？”

    理货员正在用打包机加急打包无花果，别的顾客都是挑选打包好放在堆头上的无花果，范光亮直接从理货员身边抱了一整箱，他问理货员：“帅哥，这个整箱卖吗？”

    一个排队抢购无花果的小姑娘不乐意了：“喂，这位胖叔叔，你怎么不排队啊？”

    范光亮一脸怪叔叔式的笑容：“小朋友，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一小盒一小盒的买，我可是买一箱啊！”

    理货员告诉范光亮，这种箱子过不了收银台，必须重新打包才能出售。

    “那你赶紧帮我打包，这一箱我全要。”

    范光亮顶着其他顾客鄙夷的目光转头问磨铭：“磨铭，你不是喜欢吃水果吗，无花果这么便宜，你要不要也来一箱？”

    磨铭没有达到范光亮那种无视谴责的心境，他老老实实排在队伍后面：“不用买那么多，我买一两盒就够了。”

    范光亮购买的东西太多，回去的时候，磨铭替范光亮提了几个袋子，盒装的无花果全部拿到了磨铭的房间，范光亮把泡面之类的东西放回自己的住处，赶到磨铭的房间帮忙打下手。一切准备就绪，磨铭在小厨房里炒菜，范光亮开了一盒无花果。

    磨铭做好两个菜，范光亮已经吃了半盒无花果，磨铭问范光亮：“这么便宜的无花果，味道好不到哪去吧？”

    “嘿嘿，并不是贵的东西才好吃，来，你也尝尝。”

    “算了吧，先吃饭。”

    两人喝着饮料，磨铭对范光亮说：“天亮，你过年的时候是留守的吧，听说下个月没活干，也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打算回一趟老家。”

    “切，过年我才不回家，回去了家里又要逼我去相亲，像咱们这种只能勉强养活自己的人，瞎了眼的女人才会嫁给我们。我买不起车子，买不起房子，买不起奶粉，哪个女人愿意陪我一起吃苦？你家这么近，回去很方便，对了，你和过年相亲认识的那个女的还在联系吗？”

    磨铭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给了范光亮一罐：“第二个月她就把我拉黑了，我听说她现在已经嫁了，男方是个三婚两个娃的有钱人。”

    范光亮和磨铭各喝了三罐啤酒，范光亮有点迷糊，他拿起刚才没吃完的无花果：“我吃点水果解解酒。”

    磨铭也尝了一个无花果，他后悔了：“我去，这味道，买少了！”

    范光亮呵呵一笑：“呵呵，我都让你买一箱的，你不听。你呀，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种事情，脸皮厚一点不就得了，我买多了，分你几盒吧。”

    祁英策下班后回到商扬，之前卖无花果的堆头已经摆上了香蕉，祁英策对理货员说：“小李，把我留的那些无花果拿出来打包了。”

    理货员告诉祁英策：“主管，今天的无花果全部卖光了。”

    “不是，保鲜库左边第二层，靠门口的货架上，我不是留了半箱无花果吗？”

    “主管，我已经确认过两遍，保鲜库里确实没有无花果。”

    祁英策郁闷不已，那半箱无花果肯定是被人摆上了堆头，明天得先跟这几个理货员打好招呼，好东西必须自己留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