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双双把家还,还真切切实实有回家的感觉。
不由闷头一笑,把脸扭向窗外。
“一个人笑什么呢?”钟南用手肘搡了陶夭一下,手一抬拥住陶夭。
“不告诉你!”
回到钟家堡,差不多下午2点,钟妈妈和钟明刚拉了满满一车斗醪糟回家来。早些年钟妈妈拉车,钟明在旁推,今天换了位,钟明长大了,在家成主劳动力了。
“夭夭姐,你来了!欢迎啊!”钟南可高兴了,这都一年多,哥才再次把夭夭姐带回家来,双手撑着车把站直身子。
钟妈妈也放开扶车的手,过来拉住陶夭,用关中腔开口:
“女子!来了么,快,进屋喝水!”
这天阳历是89年1月29日,农历腊月二十二,明天该是祭灶神爷,过小年了。
钟南上前接替妈妈扶住车头,一边给钟妈妈说:
“我姐早前写信给我,说今年不回家过年,她去给一小学生当一个月家教,能挣一学期学费呢。”
一边推起车,与钟明一道走向猪圈。
晚上煮了手工面,浇上油波辣子,又香又辣又暖和。
第二天,钟南带夭夭去镇上赶集,挺热闹,卖年货的排了几条街,各种各样东西都有,钟南买了糖果,锅盔,油馍,买了2斤猪肉,称了1斤柿饼子等吃的年货,又给钟妈妈和钟明名买了一双新袜子,一人买了件新罩衣,钟妈妈是红色有小朵花棉布的,钟明是蓝色卡其布的。
在镇上一人吃了碗羊肉泡馍,回来是中午过了,钟妈妈和了面,等发起面来做饦饦馍。
“你们吃过中午么?我做你们吃!”
“不用做,我和夭夭在镇上吃过咧!”
钟南回到家也一口关中土话,好在陶夭大部分能听懂。
又拿出给他弟和他妈妈买的衣服袜子,
“衣服试一下,看合身不?”
“花那钱,怪贵呢吧?!”钟妈妈肉疼地说,钟明早把衣服穿上了,左看右看,喜欢得紧。
“哥,谢谢!”
“哪来的钱嘛?!”钟妈妈还在追问。
“学校发的奖金!”钟南回他妈妈,又看一眼陶夭,对陶夭眨下眼。
“你不留着花,乱用啥钱嘛!”钟妈妈笑了,“我娃孝顺着呢!”
神龛上摆上果糖、油馍,饹好的第一锅饦饦馍又摆上些,钟南点了蜡,又香燃了,祭过了灶神爷,按风俗祈祷明年日子更好。
之后,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吃了小年饺子,和刚饹好喷香的饦馍。
二十四,大扫除,陶夭也上手帮忙,炕上也收拾一通,换了干净的被子,褥子。
二十五,换钟妈妈和钟明去赶集,钟南和陶夭在家,两人坐在热呼呼的炕上,聊着聊着越挨越近,相拥着面红耳赤,在炕上有些心猿意马……
“夭夭,我……我会轻轻地……”
钟妈妈和钟南回家比昨天陶夭他们回来早些,也买了不少年货。
有一小袋大米,有粉条子,有豆腐,有卤猪耳朵……
钟妈妈发现今天钟南和陶夭不太一样,不光低着头脸朝红朝红的,还不大敢看对方,坐得特别远,一个在炕这边,一个在炕那边,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俩咋了嘛?吵架了?”
“没有!”“没有!”钟南和陶夭异口同声,相互看一眼,马上又默契把脸向另一边。
“没有,没有就好嘛!”
“来,都过来帮我拾掇下东西!”
两人走向钟妈妈,同时伸手去拿东西,手碰到一起,钟南轻轻抓住陶夭手,
“夭夭!我……”陶夭并未挣脱,任由钟南握住她的手,小小声:
“我是自愿的,其实我早想给你了!”
“好了吗!”钟妈妈并没听清陶夭说什么,接着说道:
“我和钟明还冇吃中午饭,我来做磨石子吃,钟南来帮我打下手。”
灶前,钟南把风箱抽得呼呼响,钟妈妈叮嘱钟南道:
“你个娃,可不能做傻事,你姐和你俩能上大学不容易,嫑整些个乱子出来,那哪对得起明子这辈子废了自个儿,成全你们!”
不一会,四碗香味扑鼻的麻石子端上炕桌,钟南心里却疙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