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什么都看不见了，像在梦里。
欲望是一座被碾压即将崩塌的雪山，摇摇欲坠的被唐宴掌握住，他整个人崩成了一道弦，眼前
是一阵阵疯狂跳跃的白光。
在雪山迸裂两次后，总算感到疲累。
额头汗湿的拱在唐宴肩窝里，把泛红唇瓣藏起来，不给亲。
姜楠闭着眼睛嘟囔，嗓音倦懒：“要，要睡了。”
“......”
“....这就完了？”
唐宴嗓音低哑的厉害，抓起浴巾擦了擦手。
可是任凭他眸底的灼热才刚烧起来，也架不住对方困倦的躲藏着说要睡觉。
等了几秒没再听见回应，他无奈的看了一眼呼吸平稳的人。
啧。
好吧，那就结束。
也不知道谁才是老板，唐宴真有种自己是工具人的感觉。
总之——
这个夜晚，姜楠是窝在唐宴怀里睡着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
唐宴在天亮之前去冲过三次冷水澡，最后一次冲澡的时间比前两次长很多。
到底是没经住，被勾起来就睡不着了。
最后一次从浴室出来后，唐宴带着湿润水汽重新上床。
被绑着双腕的男孩也不嫌他凉，无意识的一点点挪着又拱他怀里，还用脸庞贴紧他胸口小声哼哼，睡的很熟。
银蓝色短发蹭的唐宴心痒，险些去冲第四次冷水。
窗外气温很低，古堡寂静，好在被窝里的温度非常合适。
这一夜算是过去了。
只是三楼某间书房里，吸血鬼菲尔孤寂的站在窗口。
深邃诡艳的眉眼在昏暗路灯下忽明忽暗，偶尔焦躁的喝下一杯烈酒，满脑子都是他那只被‘抢走’的小甜心。
八天之约。
他可忍不住整整八天都见不到人。
既然是不让他带出古堡，那他把小甜心带到书房里亲亲抱抱，总不算违约吧。
那是他的伴侣，是他标记过的伴侣。
是吸血鬼菲尔的妻子！
一想到此刻的楼下，自己妻子正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菲尔就燥郁的发狂！
但他不敢去挑战那只银枪。
以及这几个他从来没见过，却自称是神父和园丁的男人们。
还有，猎血族不是他能招惹的......
都怪那个该死的拿枪的男人，竟然敢用猎血族的名义威胁他！
菲尔愤怒的朝窗外呲了呲牙。
心想——
如果能找机会杀死拿枪的男人就好了。
*
变成吸血鬼的姜楠开始畏光。
他不能再出去做饭了，只能待在有唐宴外套遮住窗户的阴暗房间里。
早餐是安迪准备的，尽管知道小吸血鬼不用再吃人类的食物，但他也贴心的准备了一杯鲜榨番茄果蔬汁。
至少颜色跟血液相近，安迪记得有吸血鬼是喜欢这个的。
“唐，是我送过去还是你去？”
“你去吧。”唐宴说。
他和程泽正在吧台前坐着吃早餐，聊着昨天的口供。
以及死者德利身上浮现出来的新尸痕。
程泽往唐宴有些疲倦却依旧疏冷的面庞多看几眼，显然在脑补着昨晚发生过什么。
一双狐狸眼笑着眯起，语气略显八卦。
“哎，他睡醒了吗，早上起床你有没有帮他刷牙？这不得精心照顾着。”
“......”
瞎问什么。
唐宴嚼三明治的动作停了一下。
显然是想到早上被缠住要的又一次，掌心到现在还是热的。
他表情有些不自然，说话的时候没看程泽。
“刷什么牙，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睡，这会儿应该醒了吧，安迪你去看看，记得敲门。”
那人胆小，不敲门容易吓着。
“我这就去！”
安迪端着一杯果蔬汁从厨房离开，步伐欢快的往姜楠房间走。
唐宴咬了两口三明治，顿了顿，莫名回头看着安迪的背影。
送杯果汁这么殷勤？
他有点不爽。
穿着肃冷黑衬衫的男人坐在吧台前转头，脖颈就暴露给对面的程泽了。
几颗被吸出来的粉红色痕迹太明显，根本藏不住。
哇哦。
程泽抬手摸了摸鼻尖，遮掩笑意。
“安迪不会再纠缠姜楠了，他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
唐宴话是这么说，眉头却舒展了些。
“哦，原来唐总根本不在意啊。”
程泽点点头，说的认真。
“那我待会儿去告诉安迪一声，让他别放弃了，他可是看你喜欢才忍痛放弃的。”
安迪眼巴巴守了一夜，房间里一个人都没出来，所以天亮之前就逼着自己断念想了。
程泽这话只是打趣儿。
他能看出来唐总喜欢的很，就是嘴硬。
或者，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人家？
钢铁直男嘛，反应慢点也正常。
“啧，”唐宴放下三明治，擦了擦手指，“你要是闲的慌就去看看尸体手腕的指痕是谁留下的，琢磨琢磨正事。”
德利的尸体放置一夜后，拿药瓶的手腕浮现出两根指痕。
看起来是有人用力将他手里的药瓶拍掉了，确认不是死于意外。
“我会去对比的，”程泽耸肩，看唐宴站起身要走又喊了一声，“哎，那让不让安迪继续追姜楠啊。”
姜楠两个字，被程泽念出重音。
唐宴已经走到厨房门口，头也没回的简短说了三个字。
“追个蛋。”
“......”
程泽笑了两声，随后又想起来姜楠的历史病症。
算了，等从位面出去了再找机会提一提吧。
反正唐宴也没多正常。
如果他们两个都能一心一意，那似乎还挺般配的？
难得唐老板能有情感波动，他们这些人不用担心他会孤独终老了。
程泽起身收拾餐具，有些感概。
“果然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千年铁树也能开花......”
可是这样的情感，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身上呢。
想到那个舍不得跟女友分手的白眼狼。
程泽唇角笑意渐渐就淡了，眸底只剩冰碴。
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的声音，很有礼貌。
“抱歉打扰一下，神父先生，我想用厨房做一些草莓蛋糕。”
程泽回头看人，来的是大姐琳达。
休息一夜的琳达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只是眼眶还有些红肿，穿着一件深蓝色蓬蓬裙，双手交握在一起。
“当然，”程泽笑容温和，举止斯文，“请随便使用，女士。”
他的目光落在琳达的手指上。
做蛋糕么，似乎是个取指痕的好机会。
*
“姜？你睡醒了吗。”
安迪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抬手轻轻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