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楼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沙发旁边的人推了一把。
“推我干嘛！”他仰头看程泽。
忽然想起程泽的老好人脾气，语气就不怎么乐意了。
“喂，你不会是想让我就这么算了吧？不可能。”
周雅给他带来的心理伤害太大了。
这口气咽不下去！
“听着，你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小学生计划，趁早打消。”
程泽警告他，语气严肃。
“唐宴说了，你再闹出一回这样的事，他就开除你。”
事务所纪律严明，不会纵容宋小楼一次两次在犯法边缘游走。
宋小楼拳头都攥紧了，皱着眉说。
“那能怎么报仇啊，反正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这句是真心话。
他被周雅折磨出阴影了。
也不是害怕周雅，就是看见了嫌膈应。
“等等，”程泽想起另一个隐患，“她后来有没有再对着你拍照，或录过视频？”
那种人，很有可能还会录像。
宋小楼很快摇头：“没有！我一直防备着呢，出行酒店都是我订的，她没有机会安置摄像头。”
“....还算你有点脑子。”
程泽表示知道了。
但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就一定会设法查证。
毕竟周雅有些狡猾，想要留影能有很多手段。
宋小楼这个笨蛋不一定能看出来。
哪怕只是衬衫上的一粒纽扣，都有可能是隐藏式摄像头。
程泽做事很稳，除了对宋小楼会失控之外。
他说：“这件事交给我吧，她的下扬一定能让你满意，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宋小楼问。
有程泽出手当然比自己强，还不用担心宴哥生气会开除他，肯定愿意啊。
“你现在就把她的联系方式删掉，全部拉黑，不准再有任何联络。”
程泽早就想这么要求了。
“......”
宋小楼没说话。
他抬手挠挠额角，就是那晚被亲过的位置。
在这两三秒的沉默里，程泽眸色一点点冷下去。
“怎么，你还舍不得拉黑她？”
“....不是啊，哥。”
宋小楼低着头，呼吸有点热。
脑子和理智都让他别问，但嘴巴不听他的。
“就是....你，你是讨厌周雅，还是讨厌我的女朋友....？”
“......”
“......”
这是想确认什么，不言而喻。
按照寻常流程，程泽该接着他的话说——
我全都讨厌。
我不喜欢你身边有别人，因为我喜欢你。
我对你有好感很久了，你要不要试试跟我在一起？
但是。
他连假设宋小楼会答应表白，都懒得假设。
一丝希望都没有的答案，他也不想听。
所以程泽把刚才擦药时卷起来的袖口放下，直接转身往外走，气质淡然如常。
就只稍显落寞的留下一个反问句。
“宋小楼，你觉得呢。”
你觉得我是讨厌跟我毫无关系的周雅，还是讨厌你有女朋友。
“......”
宋小楼呆呆坐在沙发上，看着离开的这道熟悉背影。
这是承认暗恋了？
反正没否认。
那怎么办！
拒绝是肯定的，他就不可能喜欢男人啊。
....呃，似乎人家也没表白？
宋小楼傻眼了，愣愣张着嘴。
哥，你来真的啊。
*
安迪订的海景音乐餐厅，唐宴推荐的。
一楼是有驻唱歌手的酒吧，音乐挺清淡，并不聒噪。
二楼是海洋主题餐厅，海鲜很不错。
坐在全景阳台用餐的时候，能看见不远处的海域码头，夜景非常棒。
晚上八点，两辆越野车缓缓停在餐厅门口。
“唐，这儿能停吗？”
“你停沙滩都没人管你。”
“啊？”
“唐总好！可以停，这片码头都是唐总的，欢迎几位大驾光临！”
两排服务生在门口迎宾：“欢迎光临！”
“喔喔，不是说好了我请客吗。”安迪哈哈大笑。
程泽从副驾驶下来，笑着说：“你回国一趟，唐总这个东道主怎么能让你破费。”
“哥，那边待会儿要放烟花啊？”
穿着粉色小香风套裙的林茜，指着不远处沙滩，语气跃跃欲试。
“......”
六月中旬的晚上八点。
夜风还是有点凉，尤其是在海边。
姜楠穿着黑色卫衣和宽松牛仔外套，浅灰色束脚裤，底下配了双宋小楼自掏腰包给他买的银闪潮鞋。
这身打扮就跟还在上大学似的，活力满满。
没有半点已成社畜的样子。
他和宋小楼是跟唐宴坐一辆车的，程泽安迪还有林茜坐另一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唐宴一路都在接打电话，处理工作，宋小楼比之前安静太多了。
就呆愣愣的总往窗外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偶尔才问问姜楠在位面里怎么样，见到吸血鬼没有。
“你是说吸血鬼半夜站在窗口冲你呲牙，还咬了你？这么刺激......”
“嗯，后来我就不知道了，离开位面的时候记忆全被清除，就只剩牙根儿还有些痒痒。”
“......”
这会儿下车了还在聊。
毕竟这些经历也算新鲜，被问了姜楠愿意说两句，一行人也只有宋小楼会问。
就算心情拧巴，宋小楼也依旧充满好奇心。
但姜楠跟宋小楼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都黏在唐宴身上。
那人穿着的长款黑风衣被夜风吹拂，布料很有质感，只有衣角在轻晃。
衬得整个人气质冷硬，光是背影都十分肃冷。
唐老板真的好忙啊。
姜楠瞥了瞥嘴，眸色黯然。
已经有将近三十分钟，唐宴没跟他说过话了。
就在车上问了一句开窗干嘛，不嫌冷么。
他说不冷，想吹吹风。
然后就没音儿了。
啧。
唐宴正在跟餐厅经理说话，其实是经理在说最近的营业情况，他听了几句就点点头，打算让接待员把这些人领进去。
但王经理想了想，低声说了句。
“唐总，那些人又过来聚餐了，还是封总领着来的，也在二楼。您说过他们想来吃饭随便，只要付钱就行，所以今晚.....”
临时起意还能碰见，冤家路窄。
唐宴蹙眉：“安排餐位离他们远点儿，不想看见。”
“明白明白，您请。”
“姜楠，过来。”唐宴转头喊，别被宋小楼带坏了。
“哎！”
姜楠眸色瞬间雀跃，快步走到唐宴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