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某种暗示，总能从一个眼神里传递过来。
但他对阿七不感兴趣，所以不想接受这种类似一夜情的挑逗。
程泽很快就松开手，再也没有眼神碰撞。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
阿七也明白了，脸上闪过失落但很快就掩藏起来。
“好，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
这是礼节性的把人送出门。
会客厅房门打开，坐在沙发上的人没起身跟阿七打招呼。
阿七倒是习惯性上前说话，笑脸相迎。
“宋公子，听说底下的人不懂事惹你生气了，我替他们向你赔不是。”
这说的是海鲜餐厅打架。
“你谁啊？”宋小楼瞥他一眼，嚣张公子哥的气势又出来了。
阿七有些尴尬，拿着公文包的手指蜷缩起来。
程泽替他解围，毕竟刚达成合作唐总白捡便宜，不好闹僵了。
“这是封总的助理，阿七先生。”
“哦。”给程泽面子，宋小楼朝穿着白衬衫的人随意点头。
然后就又冷扬了。
阿七笑了笑，很有眼力见儿的说。
“那我就先走了，程副总留步。”
“嗯......”程泽能感受到身侧沙发上这人的目光，飞快垂眼。
宋小楼正挪脚轻碰他的皮鞋，是服软示好的举动。
但他现在不想看见这个人。
怕自己心软，忍不住又重蹈覆辙。
“阿七。”
听见身后传来声音，阿七惊讶回头。
“程副总还有事？”
“不是说刚下飞机没吃午饭么，我请你。”程泽抬步往前走。
宋小楼花里胡哨的潮牌运动鞋就碰空了，直接愣住。
“......”阿七余光朝沙发瞥了一眼，很快接话。
“好啊，要让你破费了。”
称呼从‘您’到‘程副总’，现在又变成‘你’。
程泽静默的领着人离开，刚走没几步。
坐在沙发上一贯热烈嚣张的人，就愣愣喊了句。
“程哥。”
“......”
程泽呼吸一顿，但手臂却被旁边的人攀住了。
阿七笑的眉眼弯弯像只小狐狸，语调透着愉悦。
“我们走吧，看看附近有什么美食，我对城南这边不熟呢。”
于是，程泽头也没回的领着人消失在转角。
沙发上。
宋小楼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尤其是白衬衫的手臂攀着程泽胳膊。
一直等人家的背影都不见了，他才回过味儿来。
哦。
原来是已经转移目标，找好下家了。
这么快啊。
从那个落在额头的吻开始，他知道程泽喜欢他还不到一个月。
“哈哈，没关系。”
宋小楼勉强干笑着说，说完，抿唇揉了揉膝盖。
刚才跑过来太急，膝盖撞楼梯护栏上了。
碰碰程泽的皮鞋是想让人发现他受伤了，至少能把他送回房间，这样他就有机会道个歉，说说好话什么的。
本来还以为，道歉后就会和好。
然后如果程泽还愿意喜欢他，他就试着......
算了。
反正他也没想过要喜欢男人，没关系。
这回不用想着要怎么面对了。
很好，皆大欢喜。
非常好。
“看来要一个人回去啦.....嗐，老子单腿也能蹦！”
他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刚才还不肿的膝盖坐一会儿就淤血了，肿的老高。
试着踩了踩地面，疼的呲牙咧嘴。
就这么一瘸一拐连跌带蹦的，往走廊另一边去。
后面有男生探头，喊他：“小楼哥，你腿怎么了？”
“没事儿，小伤。”
“我们送你吧？”
这里是办公楼，大多数都是文职工作。
宋小楼朝身后摆摆手，语气非常轻松。
“哎呦不用不用，你们忙你们的！”
“哦，好。”
探头的男生又进办公室了。
宋小楼扶墙蹦跶着往外走，一阵阵的小声念叨。
“没关系，我才不在意，哎呦，搞什么，哈哈，太快了，换的，哈哈哈.......”
“......”
“......”
傻逼程泽，你才是逗我玩儿。
*
程泽把人领到地下车库，抬手挣开胳膊上的手臂。
“慢走。”
“啊，不是要请我吃饭吗，”阿七无辜的眨眨眼，“我真想好了一家餐厅。”
程泽没说话，盯了他几秒。
“怎么这么看着我？”视线压迫感太强，阿七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程泽说：“我似乎跟你没什么私下来往，你攀胳膊倒是熟练。”
还有刚才握手的时候蹭他手背，程泽知道这是某种性暗示。
疑惑的是——
他的性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眼前这位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还能那么完美的在宋小楼面前，配合他离开。
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我那不是配合你做戏嘛，你都还没说谢谢。”
阿七说话的时候，抬手又想碰程泽胳膊。
程泽躲开他的手，眉眼淡淡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调查我？别逼我反击。”
“啊，好吧。”
阿七笑了笑，索性坦白。
“其实之前我们接触的时候，我就对你有好感。”
“......”
程泽没说话。
“不过我以为你是直的，没敢妄想。”
阿七把喜欢表达的很直白。
他很欣赏眼前这个气质斯文，却也有雷霆手段的男人。
并且阿七认为，他俩才是一路人。
“今天上午我去医院处理那几个被宋公子打伤的保镖，他们跟我说，那天晚上听见宋公子和一位友人的交谈，我详细问了问。”
“这才知道原来你喜欢的是男人，就是那位宋氏集团的宋公子。”
“但我觉得你应该放弃，你们根本不可能。”
“这不用你管。”程泽的表情总算有了波动。
除此之外他眸底有些疑问，但不想问出来。
巧了，阿七很乐意告诉他。
阿七说：“宋公子花名在外，他是绝对的直男，不可能会喜欢你。而且宋氏就他这么一个继承人，似乎家里把联姻对象都选好了。”
“保镖们听见他说——”
“他对你根本没意思，只是你没表白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还有，他对着你硬不起来。”
那几个保镖都是糙汉。
宋小楼说的：没想过要睡程泽。
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就是：跟男人干事儿硬不起来。
“......”
“....是么。”
尽管早知道那人不可能喜欢自己。
但程泽听见这种话，心里还是像被刀刃狠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