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外面路灯的暖光透过玻璃落在程泽背上。
眉眼英俊漂亮的男孩被堵在房门和一只手臂中间，脸上的震惊还没下去。
程泽等了几秒，忍不住提醒他。
“不打我？”
要是按宋小楼暴躁憋不住火儿的脾气。
这会儿或拳头或耳光，总归是早该落下了。
“......”
宋小楼垂在裤腿边的手动了动，确实是该打过去。
但刚才程泽说是假的。
还说从头到尾都只喜欢他一个人。
....能信吗？
他眸底泛出几丝希冀的光，却还嘴硬的撇开视线，试探问话。
“你，你说你们是假的，什么意思？你对他感情是假的....？”
还是说谈恋爱是假的？
那不管怎么样都得先分手吧，没分手怎么又亲他！
“我跟他之间所有都是假的，我谈恋爱是不想让你觉得我还喜欢你，那张照片也是故意拍给你看的。”程泽说。
“......”
故意拍的？
宋小楼愣了愣。
“....最近几天你看都不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知道你是没想好怎么拒绝我，反正都是拒绝，我就不想让你太为难......”
程泽正说着话，口袋里手机忽然响了。
事务所里总会有紧急情况，他手机是24小时不关机的。
“你先接电话吧。”宋小楼说。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了，他现在脑子也很乱。
如果程泽跟阿七是假装谈恋爱，那他......
程泽抿了抿唇，从口袋拿出手机扫了一眼。
来电人是阿七。
“！”
宋小楼看见这个名字头发丝儿都要竖起来！
他用眼神示意程泽：你接啊。
眼神像程泽不接就是心虚。
“......”
程泽当然不心虚，划了接通还顺手摁开免提。
于是——
安静走廊里传出一道甜美清润的嗓音。
“我到了哦，你不用担心我，男朋友。”
程泽：“？”
紧跟着就是阿七那边，许多人都在起哄祝福他俩的动静。
“哇！真成男朋友了，七总厉害！”
“看朋友圈我们还......”
“程副总什么时候过来撒喜糖啊？不请我们吃饭吗哈哈哈哈！”
“哟哟哟，男朋友，男朋友！”
“恭喜程副总，恭喜七总，嘿嘿，热恋启程！”
“甜甜蜜——”
靠！
程泽手忙脚乱按了挂断键：“宋小楼，我跟他不是——呃！”
话还没说完，带着怒气的拳头直冲他左眼窝来！
金丝框眼镜都被宋小楼一拳砸飞了，啪的掉在地上！
程泽被打的脸偏到一边去，后退几步没再壁咚。
“你听我......”
“再信你一个字就算我傻逼！”
宋小楼指尖颤抖着按开指纹锁，闪身进屋，眼眶红得厉害。
“别纠缠我了，给彼此都留点脸。”
说什么假的。
这样都还是假的？
就非得等去国外领了证办婚礼摆酒席，那才算真的？
宋小楼觉得自己刚才还抱有希望试探着问，特傻逼。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啊。
他现在就像个被已婚男忽悠的傻白甜小三。
名分不能给，但你要相信我最爱的人是你。
哈哈，去他妈的！
“......”
程泽看着紧闭的房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手机又响了一下，是阿七发来的微信。
【阿七：方便接电话吗？】
程泽没回消息，直接拨号。
他弯腰捡起已经碎了镜片的眼镜，又朝房门看了一眼。
眸色逐渐黯淡，抬步朝自己房间走。
电话很快接通。
程泽正想说结束关系，那边阿七就先说了。
“不好意思啊，我回来他们非起哄让我打电话，没打扰你休息吧？对了，我刚才跟他们解释过，咱们两个不算那种关系，让他们别起哄了。”
阿七嗔怪的笑着，嗓音有些撒娇。
“这次为了帮你，我可是把清白名声都搭给你了，要不要负责啊？”
“......”
程泽单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按开指纹解锁，进房间。
“你给宋小楼发过微信。”
“是啊，我问他预订车辆的事如果他不方便，我这边就自己负责，但是.....”
阿七停顿着，叹了口气。
“他可能不太喜欢北城这边的人，没有一句是好好说的，你也知道他骂人有多难听。”
“所以你也骂他了？”程泽冷声问。
“我哪儿敢啊！”阿七叫了一声，“宋氏的公子我敢说话不客气？这种家境优渥的小少爷脾气都大，我好话说尽了哄着他的，你应该知道他不好哄。”
“......”
确实。
程泽垂眼换鞋，把被打碎的眼镜放在玄关柜上。
“他脾气不太好，下次工作的事跟我沟通。”
“好呢，我不会跟他计较，”阿七笑了两声，“反正，我这回可是因为你才受委屈的，你要怎么补偿我？”
“明天中午请我吃饭吧，男朋友？”
“......”
程泽拿着手机坐到沙发上，把手机搁在扶手边缘。
眸色寂寥的转头看着墙壁。
仅仅一墙之隔的距离，可他似乎永远迈不过。
“不要乱喊，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的私事，但这件事到此为止，除了公事之外我们不要再联络了。”
他嗓音很冷淡，视线都没往手机上瞥。
“....可以啊，我都听你安排。”
阿七早知道程泽会这么说，又很快开嗓。
“那就明天见喽，我需要你带我去训练服的工厂看看，不然封总这边我不好做账，公私分明的程副总？”
这是在会议室就定下的行程，程泽说。
“明天上午九点半，我在事务所门口等你。”
“好，不见不散，”阿七满意应下，“我要休息了，明天见面再聊吧。”
“晚安哦，假的男朋友。”
“......”
能暗示他一夜情的人当然轻佻。
程泽懒得搭理，直接按了挂断键。
没开灯的房间里特别安静，他视线随意落在天花板上。
顿了几秒，站起身往阳台走。
阳台摆着一只棕色布艺沙发，周围收集着宋小楼一时兴起买的多肉盆栽，还有怎么都开不出来的太阳花。
跟棕色沙发诡异搭配着的，是宋小楼不要的浅蓝色小象矮凳。
桌上有宋小楼爱吃的撞奶曲奇饼干。
搭着的灰色毯子也是宋小楼拿到他房间的，没有拿走。
还有宋小楼扔掉的笔，坏了一边听筒的电竞耳机，被烟灰烫了个洞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