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有什么用？本来就不是事实。”教室人头攒动，阮颜尽量压低了声音，犹如惊弓之鸟。她低垂着头，默默翻看着书本。
“我想让他出来澄清一下，他是有影响力的，而且他肯定轻松就能查出来谁在搞你。”
“我不去，他一点都不好相处，我们和他也没什么交情。”
程小拂瞬间有点焦头烂额:“总要试一下嘛，你看看你现在，要不我去打听打听他的联系方式？”程小拂不待阮颜回答，便翻看起了手机通讯录。
前面空了一排，右前方的女生突然把书合拢，对身边的同伴大声说道:“真是吵死了，让不让人好好上课？勾搭上了有钱人，我们就是奋斗十年，说不定也没别人一夜挣得多！”
阮颜知道她们在说自己，正在反驳，程小拂翘上腿，阴阳怪气道:“奋斗十年还不如别人一夜挣得多，那你奋斗什么？还不如讨饭来的快！”
“程小拂，我又没说你。”女生气急败坏，转头对上了程小拂。
“可我说的就是你。就你长这样，也勾搭不上有钱人！”
“好了好了……”周围的同学都在劝和，李时一也进了教室，一扬大战暂时平息了下去。
阮颜看着书本，撑住脑袋，心不在焉。她意识到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件事。
课后，程小拂拿着手机晃到她跟前:“我联系到一个叫苏洵的了，他说沈漓让你今晚八点去找他。”
“去哪里找他？”
“他短信给我发了地址，我看看……恒凌集团，我知道在哪。”程小拂马不停蹄的拽住阮颜快步走出校园。
鹅毛般的雪花从夜色中缓缓向下坠落，阮颜伸手去接，它融于掌心。
以前她总会为雪景停留，此刻却是心力交瘁，没了半点心情。
两人掐算着时间，七点五十到达了恒凌集团，程小拂给苏洵打去了电话。苏洵让她们直接上66楼。
大厅接待得到指示给她俩开了门禁。阮颜惴惴不安的拉住程小拂的手腕跟在她后面。
当初为了公司死乞白赖的缠着沈漓，如今又为了自己的私事去找他，阮颜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
66楼，苏洵正在电梯口等她们，一路领她们到了最角落的办公室。轻叩房门而后推门而入。
“小漓总，阮颜来了。黎向瑶，你先出来！”
被唤作黎向瑶的女人颇有姿色，她坐在沈漓的一旁手里拿着文件。
女人身穿白色圆领鱼尾连衣裙，完美的修饰着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烫着大卷的黑色秀发柔顺的垂立在胸前两侧，精致妆容的脸颊看不出半点倦怠。
她盯住阮颜几秒，视线又回到了沈漓身上，并未起身。
沈漓面前依然摆放着红酒杯，还剩下小半杯红酒。
看到他那张冰山脸，阮颜心里一阵忐忑。
“你先出去。”
黎向瑶合起文件，轻巧的放在了桌上，她礼貌的冲沈漓笑了笑，起身出了办公室。
“坐吧！”沈漓用手撑着头，靠坐在沙发上，注视着阮颜。
她穿着一件鹅黄色v领毛衣，右下摆扎在了牛仔裤里，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白鞋，手里还抱着一件白色羽绒服。
程小拂倒是自来熟，拉着阮颜就坐到了沈漓对面的沙发上。
“我都和小漓总说了，帖子也看到了。”苏洵看两位女孩有些尴尬，在一旁试图缓和气氛。
“你们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沈漓慢悠悠的开口。
程小拂一副大无畏的态度:“我们请您帮忙澄清您和阮颜的关系，她这段时间在学校已经受到了校园霸凌。”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那照片上不就是你吗？要不是你那扎眼的劳斯莱斯，怎么会爆出阮颜被富豪包养？”程小拂想着那些沈漓的八卦果然没错，冷血无情，工作机器，还有，私生活混乱。
“吵死了，苏洵，带她出去。”沈漓皱着眉头，捏了捏太阳穴。
“好的。”苏洵一把拽起了程小拂，不顾她的大声叫嚷，把她带进了隔壁空的会议室里看着她。
阮颜像泄了气的皮球，死死搂着自己的外套。
“怎么？哑巴了？”
“没有哑巴。”阮颜小声说道，仍旧垂着眼眸。
“求人帮忙没个求人的态度，电话不会打？话也不会说？”
“我也没想来找你，程小拂非拉着我来！”阮颜的声音更小声了。
“以前嗓门不是挺大的吗？现在这是怎么了？安安静静的！”沈漓起身两步便迈到了对面坐下。
阮颜赶紧向旁挪了一下，毕竟有求于人，她有些慌张。
“来，你重新说，想要我做什么！”沈漓侧身坐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依靠在沙发上。
“我想请你帮我澄清一下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
“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
“我为什么要帮你？”
“可是也影响了你的名声啊！”
“我名声向来不好！”沈漓戏谑的笑着。
阮颜无语凝噎，她就不该来。深吸一口气起身冲沈漓鞠了个躬，道:“打扰您了！”
沈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任凭她挣扎。他看见她便想逗逗她。
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阮颜挣脱了沈漓的手，立在原地。
“小漓总。”苏洵推门而入，程小拂站在他身后，表情凝重。
“说。”
“是有人花一万块钱雇了一个科技公司的员工，用很多虚拟账号异地定位转发这些帖子，我已经让人全部删除了，包括转发的，已经下载的就没办法了。”
“谁指使的？”
“也是你们北城大的学生。”苏洵把手机里的监控照片递给了阮颜。
那是曾用最热烈的感情待自己的人。
阮颜把手揣进兜里，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她呆若木鸡，和程小拂站在恒凌门口等着车。
一遍一遍拨打着乔小曼的电话都没人接听，阮颜的情绪有一点小小的崩溃，她不自主的颤抖着身子。
程小拂大口大口呵着气，用双手再去温暖阮颜的掌心。
“你问问丛也，知不知道乔小曼在哪里？我打电话没人接。”
“好，我问问他。”
程小拂给丛也打去了电话，那边给她发来了一个地址。
“他说乔小曼今晚在春天里有一个演出，我们赶过去估计来得及。”
春天里商扬中央有个露天的扬子，乔小曼和四个舞蹈生在台上穿着红裙，她明晃晃的站在最中央翩翩起舞，灯光打下来，她便是最亮眼的。
从前，她和阮颜外面吃饭都是先把碗筷用开水烫了给阮颜摆好，喝水的瓶子都是先拧开再给阮颜，她们去逛街也总是她给阮颜提着包，她笑着说你还要什么男朋友？有我不就行了……
原来，那只是从前。
舞蹈完毕，台下热烈的掌声响起。乔小曼下台套上了羽绒外套，收拾着东西。
“乔小曼。”
“颜颜，你们怎么来了？”乔小曼把东西给了其他舞蹈生，提着裙摆兴奋的跑了过来。
“找你有事！”
“那等我一下。”乔小曼跑回去跟自己的同伴们说了几句话，然后三人到了商扬门口的一家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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