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邃先详细回答了她的第二个问题。
他操纵着悬浮车在空中转向后，才准备回答第一个问题，但似乎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笑了一声，气息沉的明显。
“我为什么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她……”
他重复了一遍后道，“因为她从来不会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看着我。”
芙黎期待了好半天的答案，听完之后突然愣了一下。
“？”
这是在说她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说的她好像很沉迷男色？
这不对。
“那你凭什么就这么确定不是她突然转性了？”
芙黎觉得这不合理。
谁家好人能这么轻易就肯定并相信穿越这种说出来就像鬼故事一样的事情啊？？？
小说电视剧看看就差不多得了！
她要不是亲身经历她根本不信的好嘛！
戎邃面不改色地继续转向，抽空回答道：“婆婆和你一样。”
“……”
芙黎木然地眨了下眼，回身在座位上坐好，安静了片刻后突然又扭过头来，爆出一声震惊：
“她也是穿越的？？！”
戎邃猝不及防被老婆吓得心脏一跳。
他沉下一口气将手伸过去扣在她的小脑袋瓜上，揉了两下：“冷静一点。”
“这件事在耶曼不是秘密，但是不要外传。”他叮嘱道，转而解释，“一开始我只是猜测，没有那么确定。”
芙黎：“然后呢？什么时候确定的？”
她手肘撑在两人座位中间的储藏格上，托着下颚看他。
戎邃被这么看着，只觉得她好乖，手掌顺势下移又捏了捏她的脸，“听到你和沈家人通讯的时候。”
芙黎回忆了一下，那大概是她来到这里，也就是认识戎邃的第三天。
而且，她当时就怀疑过一瞬——
芙黎倾身凑过去了些，眯眼看他问：“那个时候，我一出门你就跟出来了对吧？”
她跟沈若馨总共都没说上两句话，结果通讯一断这人就站在不远处。
要说他不是刻意的，她不信。
时隔几个月的戳穿，无伤大雅，戎邃应声应得很痛快，又淡声道：
“跟出去是真的，忙完了想找你也是真的。”
“……嘁。”
芙黎扭回头，唇侧轻翘。
-
两人这一程的目的地，是位于耶曼整颗星球最中央的“耶曼之心”。
耶曼之心是一片碧蓝海域，边缘围起来从高空看形似一颗心，因而得名。
这片海域的海水清澈透明，几乎可以肉眼看见深海之下的景象。
下车后，芙黎一眼就认出了这里是戎邃通讯器头像上拍摄的那片海域。
她向绕过车身走到她身边的男人求证。
戎邃答道：“那是我从军校毕业后第一次回来，婆婆在这里给我拍的。”
悬浮车就停靠在岸边，他们所站的位置只要往前一步就能踩进海水里，芙黎蹲下身用手指轻轻触了下海水。
“这里不仅仅是片海吧？”她问。
用在这里拍摄的照片当头像，又在离开前特意带她过来。
隐约有个猜测从脑海里划过，芙黎垂下眼。
戎邃视线落在她轻点海水的手指上，语调无波无澜道：“我父母葬在这里。”
这几个字的分量有千斤重。
芙黎一下蜷缩手指，将手收了回来。
抬起眼再看向海面之下时，她复杂地落下气息，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话。
好像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无力。
她站起来转身，攀上男人的后颈将他抱住。
戎邃收回视线无奈一笑，抬手扶住她的腰，玩笑道：“怎么，知道带你见父母所以害羞了？”
芙黎没说话，只是抱紧了他。
恒星的光辉从天幕上洒落，碧蓝碧蓝的海面上水光粼粼，漂亮得晃眼。
相拥了一会后，芙黎被掐着腰抱上了悬浮车，和戎邃并肩坐在车顶上望着海面。
“我看到你头像的时候，还在想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来看看，没想到是这样的方式来的。”
她皱眉抱怨：“你也不提前说一声……”
要是知道这里葬着戎邃的父母，她说什么也要再郑重正式一些。
戎邃曲着一条腿，手臂搭在芙黎肩上：“不重要，他们不会在意这些。”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在意？”芙黎鼓腮。
戎邃搭着肩的手抬起来戳她，“人都不在了，还在意什么。”
他说的很轻松，像是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芙黎莫名就听出了很淡很淡的孤寂落寞。
就好似这么多年来，他身边亲人朋友也有不少，却始终缺了那么一点。
她靠到戎邃怀里，捉住他的另一只手，掰开手指，掌心贴近，十只手指交错收拢。
“以后有我陪你。”
她会在他身边，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两人十指紧扣到找不出一丝间隙，女生的手指被风吹的有些凉，牵着很舒服，戎邃垂眸看了一眼，忽而笑了。
他问：“那如果这次不带你去边境，算不算你骗我？”
“？”
芙黎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戎邃侧眸睨了她一眼，散漫笑了声：“我说，如果这次……”
话还没说完，十指相扣突然就松开了。
只见芙黎抓着他的手作势要掐，打断道：“给你个机会，想好了再说。”
“如果……”
芙黎加了三分力，“重新说。”
她这力道对戎邃来说跟按摩没区别。
可男人的眉头却倏地一轻蹙，说：“掐疼了。”
芙黎下意识松了力道，垂眸一看——
红都没红。
疼个鬼。
身侧一声轻笑传来，她抬起眼眸看过去，一眯：“跟我还演上了？”
她忽然想起来那句话，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可有的人，一分都没醉就开演，给他搭个戏台得了！
戎邃没否认，还煞有其事评价道：“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芙黎：“……”
怎么个事，她好骗呗？
“啪”地一声，赌气般拍开男人的手掌，芙黎扭过头懒得搭理他了。
两人在耶曼之心的海岸边坐了许久，一直到夜幕降临才起身准备前往星港离开。
刚从车顶下来，戎邃的通讯器就响了。
他打开一看，是白屿邀请他加入多人通讯。
芙黎刚被抱下来，在他身边一眼就能看见。
“……”
虽然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但她看见多人通讯还是有些社死。
她退开两步说：“你接吧。”说完就准备转身上车。
结果戎邃似乎在她刚说完就点了接受邀请，她还没走出两步，白屿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回荡在暮色下寂冷的海岸边：
“怎么样阿邃，小芙黎身体状态可以吗？你们今晚能出发吗？”
芙黎当扬一愣，停下脚步回头。
嗯？？？
又在问什么不得了的问题？
什么叫她身体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