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的事情还需要大帅做主,陈府的主人始终都是大帅!”
刘婆子提醒了她便走了。
萧可云叹了口气,在督军府里讨生活的,哪个追求的不是物质,荣华富贵,让青莲放弃这个机会,是不可能的。
她打开了刘婆子给她的盒子,只见里边躺着整整齐齐四条小黄鱼。
她婆婆难的那么大方,居然送她金条,想必她公公陈大帅就要回来了。
她急的用钱财堵住她的口,慕怀贞在她面前嚣张跋扈惯了,让她对她说句好话难如登天,于是便用钱财封口了。
不过她也不在意,反而觉得钱财比那空口白牙的好话实在。
萧可云在无人问候中休息了两天,陈大帅果然满载而归。
婆婆慕怀贞带着全家出门迎接陈大帅的归来,把她也叫上了,还有白之韵白珠珠兄妹两个。
慕怀贞果真是心虚了。
她记得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可没人叫她,她没资格上桌,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收到了公公赏赐的鹿肉。
陈大帅归来,在府中摆全鹿宴。整张桌子的鹿肉美食和鹿血酒,一家人围在一起,除了陈大帅本人,没有一个人高兴的。
铁板烤鹿肉滋滋响,有佣人在一边服侍着。鹿血酒壮阳,陈大帅大口大口的喝。
萧可云看着自己面前杯子里掺着鹿血的红色血酒,那腥味直冲天灵盖,这玩意儿喝了晚上还能睡得着?
她现在看到陈若乔就恶心,就算喝了这情趣的酒,她都不知道晚上该想谁。
而她边上的陈若乔在对上白珠珠那哀怨的眼神几次后,也把酒推到了一边。
整个宴上最痛苦的应数慕怀贞了,她一直身体不好,上次还被白之韵开枪给吓晕了,又病了好几日,这次能亲自迎接都是用人参吊着,勉强才能出门。
慕怀贞晚上是无法伺候陈大帅了,那喝鹿血酒壮阳是为了谁的情调?
陈大帅身边贴身伺候他喝酒的青莲已然是两颊绯红。
他们的关系属于半公开了。
陈大帅想必已经知道陈若乔利用她想公开青莲的事情了。他知道事情败露,反而在向慕怀贞示威,也是警告。
这顿饭吃的异常安静且压抑,慕怀贞全程僵硬着脸,她几次眼神瞟过陈大帅和青莲的互动。
她想要个解释,陈大帅直接无视了她。
陈若乔心虚的都不敢抬头,他现在也清楚了,母亲失宠了,是因为他愚蠢的计谋。
萧可云最奇怪的是对面的白之韵一直盯着她看。
有什么好看的,只要陈大帅归来,她胆子就很大。
她直接瞪了回去,白之韵似乎是吓了一跳,慌乱的低头吃饭。
吃过晚饭,饭桌上的气氛已然是凝固了。
婆婆慕怀贞自称身体不适,吩咐刘婆子搀扶着她回房休息。
以往她不适,陈大帅就会十分紧张她,会亲自吩咐给她请大夫瞧瞧,而现在她都走到门口了,他无动于衷。
慕怀贞眼含热泪,回头看了他一眼,终究是独自离开了。
她趁着丈夫不在家,嚣张跋扈,要处决儿媳妇,要拉青莲下水,陈大帅是真的生气了。
但是仍旧没有责备她,到底是宠爱多年的夫人,陈大帅不忍心责备她。
而陈若乔就没那么幸运了。他频频回头看母亲离去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
父亲会不会责罚他?
这是他满脑子都在想的。
陈大帅看他那么担惊受怕,就开口训斥道:“吃个饭左顾右盼的,你若不想吃,就滚回房去,别在这里碍眼!”
陈大帅现在是烦透了陈若乔,索性打发他,别在这里碍眼。
陈若乔却像是获得了大赦,屁颠屁颠的回房间了,走的还挺高兴。
就连萧可云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他,没用的东西。
只是陈若乔都走了,她这个陈若乔的便宜媳妇也不好赖在这里。
她看着陈大帅心情大好的拉着青莲连的小手,一老一少眉目传情中,她都不敢开口请辞,怕一说话打扰了陈大帅的雅兴。
萧可云局促不安的坐在那里吃着鹿肉,屁股像是长了刺,扭扭捏捏的。
陈大帅看出了她的窘迫,他慈祥的开口:
“云娘啊,你要是累了就先回房吧,我跟之韵有事商量……”
萧可云乖巧的点了点头,回房了。
她离开之前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白之韵一眼,她心里是有些担心的。
陈若乔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白珠珠,可是白珠珠是桐城白大帅的女儿,陈大帅是不好发落的,但是他会迁怒白之韵这个被他养大的徒弟。
白之韵今夜一定会受罚,而且是数罪并罚,他在陈家祠堂开了枪,惊吓了一众女眷。
萧可云离开时心里沉甸甸的,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对还是不对。
她前世的死,是白珠珠与陈若乔害得,还有白之韵的无情。那三人都是她的仇人,可是她也忘不了,那三年来,与白之韵逢扬作戏的温情。
他是她寒冷的前世唯一的温度。
却也是从背后刺进她心口的一把冰刀。
这一夜她努力的不去想白之韵,但是仍旧是失眠了。
前世与他如胶似漆的那几年,他经常跟她说,陈大帅对他太过严厉。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外面天寒地冻,陈大帅多半是让他在梧桐院里跪上一夜。
萧可云想了又想,他现在在晋城属于寄人篱下,被陈大帅压着,不像后来控制晋城,称王称霸时的可恶。
她匆匆穿上衣裳,找了屋里最大个的汤婆子。
想想又不行,她把屋里的东西给他,到时候又成了白珠珠手上陷害她的东西。
白之韵长得不白,却是个混不熟的白眼狼。
她最终在佣人房里花钱买了一只猪脬子,是佣人用来做暖手袋的。
她在里面灌了热水,拿丝线缠好口子,用棉布包着成一个包袱。她提着灯去了陈大帅的梧桐院。
白之韵果然跪在那里,陈大帅是真的很生气,他甚至让他脱下了外套只穿着白色衬衣,跪在门口。
现在虽然是早春,但是很冷,地上的的雪都没有化尽,还乎乎的刮着风。
到底不是自己的儿子,陈大帅只要他死不了就行。
她提着灯走到他跟前,才发觉他冻的脸都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