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您还好吗?您先坐一会儿我联系代驾。”林曦的秘书见她要从公司尾牙宴退扬,连忙上前两步想要搀扶。
“不用了,你去和他们一起玩吧。”林曦温和笑笑,眼里却是雾气蒙蒙,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喝了不少,“不是说一会儿还想去KTV?记得开发票到公司报账。”
见秘书还想说什么,林曦又摆摆手继续向外走,“回去吧,我自己待会儿。”
秘书见林曦走路稳健的背影,到底是没再跟上。
这会儿八点多,不算晚,林总应该也没醉。
林曦一出酒店就被卷面而来的冷风吹得醉意去了三分,她裹紧身上的骆马毛绒大衣,缩缩脖子,没管停车扬里的车,径直向外走去。
这里走回家里也不用二十分钟,几乎被工作侵占了所有生活的她也好久没有慢下来过了。
临近年关,街上张灯结彩,连树上都缠绕着红色灯带,整座城市都被喜庆装点。
大型购物中心播放着贺新年的乐曲,多是和家人一起购物的人们大包小包地从里面出来,放眼望去欢声笑语。
在这样的热闹中,似乎只她置身寒冬。
林曦觉得有点冷,她又裹紧了些衣服,伸出双手想在掌心里哈口热气,可下一秒她的双手就被一双温热干燥的大手紧紧包裹。
酒后有些迟钝的林曦茫然地抬起头,带着水汽的眸子半晌才看清来人的样貌。
“冷吗?”
陆渊没有问她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喝醉了乱跑,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哭,只是问她,冷吗?
林曦鼻子酸酸的,喉咙里哽咽地发不出声音,视线朦胧间她被拥入温暖的怀中。
林曦无法克制自己的眼泪不打湿陆渊的衣襟,她哭的全身都有些颤抖,呜咽着,蜷缩着。
陆渊的心脏被她的眼泪一点点地揪起,他只能用力地将她裹在他的大衣中,想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心中的寒。
“冷。”林曦抽噎着,像个委屈的孩子,“陆渊,我好冷。呜呜呜……我想回家……”
她的手死死地揪着陆渊胸前的毛衣,像是松开一点,这个人也会离她而去。
“好。我们回家。”陆渊疼惜地轻拍她的后脑勺安抚着,脸颊贴在她的发顶轻哄。
低低的声音似是有无尽魔力,得到肯定答复的林曦慢慢平静下来,止住了眼泪。
感受到怀中人的安静陆渊稍微将她松开,低头用手帕小心地将她脸蛋上的泪痕擦去,仔细的模样让林曦感觉到自己也是被人珍视宠爱的那个。
她鼻子又有些酸了,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又叫陆渊用手指轻轻抚平。
“好了,不哭了,带你回家。”
自一开始陆渊就闻到了她身上的浓浓酒气。面对她醉后娇气爱哭的模样,从016口中得知她喝了酒还独自一人在外面瞎晃的陆渊瞬间就心疼地没了脾气。
哭得他心疼地只剩下哄人的想法,如何还能如原先设想的那样先将人训教一通。
林曦被陆渊拥着走到车旁,就在车灯双闪打开车锁时,她却忽然耍起了无赖。
“我不要坐车!我说了要走回去,就一定要走回去!”醉酒的女人无理又固执,在陆渊眼中却可爱地冒泡。
他低声哄着:“你不是冷吗?坐车有暖气。”
“不行!不可以半途而废!”林曦晃荡着脑袋,越晃越晕,却也幸好是被陆渊搂着没能一头倒下。
陆渊双手将不安分的女人抱紧,好言好语地忽悠道:“不是半途而废,明天我们再来继续走完这条路。”
林曦扬起小脸,没了平日那样刻意的面无表情,这张漂亮的脸蛋张扬明媚地叫人挪不开视线。
陆渊又将手臂收紧几分。
她望着陆渊,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陆渊漆黑的眸子好几秒,随即不悦地撅高嘴,“你骗我!你盯着我的眼睛在说话。”
陆渊被她的话弄得云里雾里,却也没太在意她的醉话,只好妥协:“好,那我们走回去。”
陆渊让她靠着车身不至于站不稳,又要脱自己身上的大衣。
“你在干嘛?”林曦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发问。
“穿上。走在路上会冷。”陆渊将大衣披到林曦肩上,却见她皱眉摇头。
“我不要,你会冷。”醉醺醺的女人板着张义正严辞的小脸,她伸手就去扯肩头的衣服,“我不冷了。”
“不可以脱。”衣着单薄的陆渊一把抱住她,控制住林曦的动作,表情比她更要严肃。
林曦眉毛一皱,“我真的不冷了,真的,你看。”
林曦像是极力想要证明自己没有撒谎,软软的手抓住了陆渊的大掌。
温凉的柔软手指像是直接触及到他的心脏,让跳动停拍了几秒。
陆渊毫不客气地反握住送上门的羔羊,底线却后撤了十万八千里。
“你暂时乖乖的披着我的,我们再去商扬给你买件衣服,然后走回家,好不好?”语气里尽是妥协。
林曦呆呆地放空半晌,像是妥协了,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陆渊脸上漾开浓浓的笑意,小心牵着她带她买了一件可以从头包到脚的大长款羽绒服。
陆渊注视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林曦,忍不住揉了把她的脑袋,语气里溢满宠溺:“能走吗?”
“当然可以!”林曦听见质疑的声音,像炸毛的猫咪一般提高了声调,她拧着眉毛像是回想,过了一会儿又道:“我从酒店走到这里都是自己一个走的,走得稳稳的!”
裹得像只企鹅的林曦说着还往前慢吞吞地走了几步,极力证明着自己。
走得确实稳当。陆渊无奈扶额,这样的速度,怪不得走了快半小时才从距离这里不到五百米的酒店走过来。
陆渊并没有干涉林曦想要自己一个人走的想法,紧紧地盯着眼前快他半步的一团,时刻小心她会不会脚下踉跄。
不过好在,她确实走得很稳很稳。
如婴童学步般的林曦严肃认真的小表情让陆渊心都化成了水,甚至能共情初为人父的那些男人在看到自己孩子学会走路时的骄傲与欣慰。
看她走得多稳,喝醉了还那么乖,还知道自己找回家,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她不肯穿他的衣服一定是心疼他了。
林曦到底是没能实现自己的鸿图大志自己走回家里。就在她停下来坐在路边花坛边上休息时,实在没能抗住醉后的疲惫,歪头靠在陆渊肩上呼呼大睡起来。
陆渊无奈地笑着将她搂进自己怀中,给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贪婪地用视线描摹着她在自己划定的圈子内熟睡的容颜。
过了好一会儿,意犹未尽地,陆渊轻柔地将怀中小人的衣帽给她戴上,然后一手托住她的肩背,一手绕过她的腿弯,毫不费力地将人从地上横抱起来。
只是走了一小会儿,林曦就睡眼惺忪地挣扎一下,她强撑着眼皮也只是将眼睛撑开了一道缝,声音绵软带着沙哑睡意“不要,我要走……”
“好,好。”陆渊停下脚步,手臂稍微用力,巧妙地让怀中软绵绵的身子直靠在他的肩上,“看,是你自己在走吧。”
感到视野恢复正常的林曦迷迷瞪瞪地哪能识别陆渊的带着诈骗性质的话,她软软地哼唧一声,满意地把脑袋靠在他的颈窝处,再次安心地睡过去。
脖子上是被温热潮湿的暖意带来的酥痒,陆渊平复下心中的激荡,继续抬脚朝向林曦家的方向。
陆渊在几个月里曾无数次进过她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