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3号院的，来接我外公。”
“钟嘉一？”
“你好，我是唐玚，之前见过。”手指骨节分明，指甲干净透白，手控的福利。
钟嘉一伸手回握，“那天早上拼车的事，谢谢你。”
“举手之劳而已，先进来吧。”唐玚侧身，让她先进。
钟嘉一一惯的习惯，人未到，声先至。
“外公，该回家吃饭了。”
百安里这个小区，都是老宅子。这个小区院子布局都差不多，1号院在最里面，比其他院子大了三分之一。
路也宽敞，可以停下一辆车。
钟嘉一小时候经常来这院子玩，也没少在这里蹭饭。
唐家的爷爷奶奶和自家的外公外婆，没事就聚在一起。
老头儿种菜，老婆儿就侍弄侍弄花草。
她小时候爱美，两家院子里都种的有指甲草。
当然还有，夏天收获的脆嫩黄瓜和通红的番茄，还有冬天被雪埋过的白菜和萝卜。
她放学后，第一件事，是去菜地里摘新鲜的瓜果。
主打地就是新鲜。
1号院里，还有一颗口感很好的葡萄藤。
“哟，这是谁家的疯丫头回来了呀。”叫她疯丫头的是唐缙的爷爷。
“哟，唐爷爷，几年不见，您这头发都不染了？”
唐爷爷右手向上，抚着满头白发，颇有些得意。
“怎么样？白发的唐爷爷，是不是风采依旧？”
“唐爷爷，您这是鹤发童颜，自然是风采依旧啊。”
小雨在旁边等着，看到她来了，指了指门口，自己先走了。
钟嘉一对着她点点头。
“外公，这是又输了吧？难怪，舅妈今晚做了那么些好吃的，这是又要合合在一起吃饭了？”
“嗯，唐奶奶跟闺蜜出国旅游去了，只有你唐爷爷和唐玚。”
提到唐玚，唐爷爷左右看着在找他，也没找到人。
“爷爷，在你身后呢。”钟嘉一扶着额头，悄悄指了指他身后。
唐爷爷转身，看着当事人淡定地站在他身后，气的想拿着拐杖敲他。
唐玚跳着躲开了，“爷爷，我都多大了，您还打我。”
“跟嘉嘉见过了？留个电话，你比他大，有事帮衬着点。”
“见过了，名片都给了。”
两个老头面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钟嘉一只看着棋局，也没听进去多少。身后的唐玚看着她，没有表情。
“外公，放弃吧，三招之内，必输无疑。走了回去吃饭，一会儿我陪您二位喝点，好不？”
话音刚落，她就把这棋局搅乱了。也不用再等那三招，直接走人。
各自扶着自家老头儿，四个人走在夜色中。
细细听着，还能听到路旁草丛里的啾啾虫鸣。
门口她的车大咧咧地停着，只是那车牌号太过魔性。
舅舅晚上有饭局，不回来吃饭。两家人，六个人围在圆桌前。
钟嘉一还真陪着俩老头喝了不少，唐爷爷喝到最后，差点就要送她一辆车。
“老何，你是不是亏着嘉嘉的钱了，怎么让孩子开那便宜的车。你要是不舍得，我给孩子买。”
啊？这？
“唐爷爷，误会误会。我有钱，车就是代步工具，能开就行。”钟嘉一赶紧解释着。
反观唐玚，就像无事人一样，自顾自地吃着。
钟嘉一跟他挤眉弄眼的，他直接无视掉了。
这不花你家的钱吗？是要给我买车啊。
“嘉嘉遭了那么大罪，我们都知道她是被陷害的，可我们什么都没做。你老何一辈子要强，一辈子都在维护正义。可到最后，自己外孙女的清白，你都不愿意舍弃面子去找人。”
“唐爷爷，不是这样的。要不是外公出面，我不会出来这么早。而且，当年的事，不管怎么看，都是我的错。那三年，是我该承担的。不受那些罪，怎么能看清这身边人的嘴脸呢。”
钟嘉一说的云淡风轻地，就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这时，唐玚再一次仔细打量着她。
皮肤白皙，头发齐肩，眼睛大大地，仔细看，右脸脸颊上还有两三颗雀斑。
是夸她盲目乐观，还是说她没心没肺呢。
酒酣意兴，唐玚扶着唐爷爷回去了。
小雨跟舅妈扶着外公休息，她站在门口看着唐玚他们离开。
没走两步，就看到唐玚回头对她说，“在这等我几分钟，有事。”
钟嘉一哦了一声，“行吧。”
你找我什么事，这才见了两面而已。
她也没急着回去，就在门口站着，又跳了段广播体操。
唐玚出来的时候，她正在做伸展运动。
“怎么？一起吗？”
唐玚站在旁边，拿着烟，“介意不？”
钟嘉一摇摇头，“我也来根吧。”
收回伸展运动的动作，向上跳了几下。
蹦蹦跳跳地到唐玚面前，接过他递过来的烟，捂着他的手，借着他的打火机，吞云吐雾起来。
“找我什么事？”
两人在路灯下，头顶的光束打下来。
钟嘉一站在高一点的路边岩石上，才勉强跟唐玚一样高。
“我想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什么？”
“所有的事，我都可以帮你。不想报仇？”
靠，他怎么看出来的。
钟嘉一还是抽着烟，没有接他的话。
偏头看着远方的车流，视线也没拉回来。
“你可以相信我，就当我是维护天下正义的侠客。”
这句话钟嘉一没忍住，笑出了声。
“侠客？那敢问少侠，江湖险恶，无论事情大小，轻重缓急，都可以来找少侠帮忙吗？”
唐玚指尖的烟燃着，他烟瘾不重。刚才出门前，凭着直觉放在口袋里。
“可以，任何时间地点，无论什么事，都可以。”
钟嘉一冷笑一声，显然没放在心上。
“少侠，那你是否知道，上次跟我说这话的人，亲手把我送进去，我被判了四年。”
她的反应，显然都在唐玚意料之中。
钟嘉一在这烟雾环绕中，在唐玚的脸上还有他那清明的眼神里，没有看到半分异样。
他太淡定了，淡定到听她说完，眉头都没皱一下。
“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你下一个目标，是前老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