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给自己的恩师打电话,征求意见。
1号院的唐爷爷本来想拿出来自己珍藏的字画,被外公拦下了。
“北邺是晚辈,哪有收你藏品的道理。孩子们的事,让孩子自己去折腾吧。再说,北邺不会那么无趣,还不是自己在那,上不去也下不来。”
“唐玚早该去拜访的。我听说孟家那个这几年风头正盛,这也是唐玚的造化。能娶到你家嘉嘉,是他上辈子烧高香了。”
这句话,外公很受用。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接着做邻居就行。”
吃饭的地方是钟嘉一定的,孟北邺喜欢那里。
另外还请了孟北邺的小姑父,唐玚的恩师。
陈老是最喜欢参加这样的晚宴的,一个是自己最出色的学生,一个是想教她学画画被拒绝的好苗子。他很开心,能听到这样的好消息。
也没请很多人,只有他们四个。
因为有陈老在,孟北邺也不敢再沉着脸。唐玚还是有些紧张,比见外公还紧张。
他准备的礼品,是一方极其难寻的砚台。剩下的,就是文化人钟爱的那些。
低调,内敛。
“姑父,最近身体还好吗?回头您受累,帮我做幅画。”也就这种境遇下,才能听见孟北邺如此说话。
“小叔,你也有求人的时候。”
这也算钟嘉一逮着机会,“陈爷爷,您的画一向千金难求的,小叔不给钱,您就不答应。”
她还在嘚瑟,听到孟北邺说那算了,本来想送给这丫头做新婚礼物的。就,再也笑不出来。
“笑啊,怎么不笑了?”孟北邺拿温热的湿毛巾擦着手,都没看她。
此刻唐玚乖巧的就像小学生,一动不动。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问什么答什么。
钟嘉一不干了,“小叔,您这算盘打的可真好。免费求陈爷爷一幅画,送给我。到头来,你一分没出啊?”
她也是真倒霉,话音刚落,徐哥就捧着一个木匣子走进来。
这是紫檀的木匣子,单看这个,她就猜到大半。这里面,肯定是孟家祖传的宝贝。
她小时候在孟家老宅玩,依稀听大人们说起过。孟家曾祖母格格出身,在京城市就喜好玉饰,宫里也不断打赏。她父亲是王爷贵胄,家大业大的。动荡那些年,辗转到湖城,认识了孟家曾祖父。
手里那些好玩意儿,也就这么传下来。只是孟家子孙众多,到孟北邺这一代,分到手里的,也就这么一箱子。
可就这么一箱子,也是价值不菲,甚至无法估值。
孟北邺打量着哑声的她,笑意不减。
“刚才还伶牙俐齿,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
哪里还说的出话,孟北邺再多说一个字,她的眼泪就彻底绷不住了。
“出息。”孟北邺一边骂人,一边示意徐哥把匣子放她面前。
轻拿轻放,徐哥放下,临走前还拍拍她的头。
陈老是知晓这匣子意义的,“北邺,你是真不藏私啊。”
孟北邺举着茶杯,示意陈老喝茶,“藏什么。我死了,不还是她的。”
钟嘉一彻底绷不住,起身扑倒孟北邺怀里,小声啜泣着。
孟北邺放下茶盏,轻拍着她的背。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对唐玚的考核,早在他们同居之前,就已经通过了。他不清楚现在年轻人谈恋爱的方式,可看向爱人的眼神是相同的。
孟北邺从唐玚看向钟嘉一的眼神中,找到当年的自己。
对温阳,也对以前的孟北邺。
“好了,别哭了。起来,看看那些,喜不喜欢。”
唐玚把她扶起来,拿着热毛巾给她擦擦脸。又扶着她坐下,给她倒了热茶。
没落锁的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层又一层的暗格。有些像古早的眼影盘,分开横着一片,合上又是上下错落。
“北邺,说起来,你小姑手里应该也有这么一匣子。刚成婚那段日子,看过几次。果然是大家族传下来的,有些听都没听过。”
孟北邺点点头,“听我父亲说,原本是不打算分开的,直接传给长房长孙。不过后来时局动荡,分开更利于保存。”
这就是,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小叔,你给我换点别的吧,成吗?这太贵重了。哪怕你送我套学区房,或者给我买栋楼?”
她这话说的,有些怂。
孟北邺就差把没出息写脸上了,“给你的就收起来。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正说着,徐哥敲门进来,准备起菜。那匣子,唐玚放在不远的茶几上。
菜上齐后,徐哥再次消失。
孟北邺不紧不慢地说,“吴小优消失了。”
钟嘉一愣着,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唐玚明白了。
情况大概就是,监狱里的郭安和钱老板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主动揭发当年陷害钟嘉一的主谋是吴小优。
揭发的证据,除了钱夫人那段含糊不清的录音。还有一份关键证据,来自郭安的助理小红。
孟北邺是如何找到的她,又如何说服她回国揭发检举,这些都不得而知。
当时小红给的证据有所保留,她把最重要的一段音频作为自己的护身符。
也可以是,摇钱树。
于是,在警察开始找人前,吴小优就已经消失了。
钟嘉一没想到孟北邺会做这些,她原本还打算林恒的事情搞定后,再着手准备送吴小优进去的事。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们这样,让我看起来像个废物。”刚刚哭过,还有些鼻音。
这话一出,在扬的人都笑了。
陈老不知道吴小优是谁,从孟北邺的态度看,多半还是惹到钟嘉一。
“嘉嘉啊,以后有什么打算?”
“陈爷爷,我还没想好。”
“陈爷爷退休了, 不如跟我学画画,如何?”
她面上一红,小时候多么好的机会,被她弄丢了。这会儿快三十岁,还怎么好意思去跟老人家学。
“姑父,你收她这徒弟,会不会被气死?这明显是孽徒呀。”孟北邺调侃着。
“嘉嘉还是有资质在的,打发时间而已,你还真想她能出师不成?”
她钟嘉一是谁呀,孟北邺刚冲她点点头。下一秒她就端着茶杯走了过去,先给陈爷爷添了些。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眼看就要跪下,陈爷爷赶紧扶着她。
“你这丫头,好好好,这茶我受着了。”
眼下就这几件大事,吴小优最后的结局,她和唐玚的婚事,以后她的去处。
温恒是她的,可她志不在那里。钟林志把公司打理的很好,她也没必要再去掺和太多。
跟陈爷爷学画,可行。
“唐玚,结婚日子定了吗?”陈爷爷实在见不得自己的学生,孤零零地坐在那里,趁机挑开话题。
“结婚的日子,爷爷和外公在商量,说要择个好日子。”
孟北邺放下筷子,“说起来湖城最美的还是秋季,梧桐落叶,满地金黄。”
陈爷爷点头,“秋天,气温也合适,不冷不热。嘉嘉,回去给你外公说一声,改日找他下棋去。”
“嗯,好的。”
唐玚中午喝了酒,她开车回百安里。
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