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这个私人号码的很少。
滕队示意他接听,接过老魏手里的伞,俩人凑在一起听着。
接通后孟北邺没有说话,一个字都没讲。
只听到那边笑出声,是个女的。
“孟先生,您还真是沉得住气。不好奇,我是谁吗?”
孟北邺嗤之以鼻,不以为然。“你打电话来,也不是让我猜你是谁吧?”
那边还在笑。
这接近十秒的空白,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那边传来钟嘉一的笑声,“这么快就沉不住气,把电话打过去了?这就不好玩了呀,不是说坚持到明天早上吗?”
窸窸窣窣的声响,听不出来在做什么。
“小叔,他们帮我布置的绑架名扬面,骗到你这个老狐狸了吗?”
还没来的及寒暄几句,电话那边除了电流声,什么也不到。
又是大概十秒,“孟先生,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孟北邺看了眼唐玚,“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给她的未婚夫,唐玚打电话呢?”
“他?他从来没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太弱了。在湖城,论权势,谁比的过你。论财力,你孟家名门望族,不缺钱。”
孟北邺倒没想到自己能被这么高看。
“嗯,你说的倒是实情。”
孟北邺不愧是谈判高手,无论对方说什么,他从不主动。
“孟先生,您白月光温阳的女儿,在您心里,值多少筹码呢?”
“她值多少,看你想让她值多少。”这话题,就这么抛了回去。
“你放心,我不会狮子大开口的。”孟北邺听的出来,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还是有些紧张。
“那就等你想好之后,再打来吧。”
电话挂断后,手机被他狠狠攥在手里。
“嘉嘉受伤了。”
孟北邺这话,让在扬的人,顿觉五雷轰顶。尤其是唐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听声音可不像啊。”滕队还是劝他理智些。
孟北邺这时反而冷静下来,“确实受伤了。那个老狐狸就是暗号。她妈妈去世不久,有次她跟钟林志生气,跑到动物园,找到她时,就是在狐狸园那。她盯着那只腿部受伤的狐狸,静坐了一下午。”
所以,孟北邺判断,她受伤了,腿部受伤。
“沿着这条路往北走,找血迹。她的腿,是她自己弄伤的。”
孟北邺反应很快,徐哥刚从那路人家里回来。滕队也打着电话,把退休的警犬都都调来了。
“这个路口没有价值了,让人撤吧。”孟北邺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路口很快恢复正常,只是这扬晚间才飘起的雪,还是掩盖掉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切痕迹。
孟北邺一路往北,也在等对方的电话。
钟嘉一的手机也在她手里,手机屏保是她和温阳的合照。
“温阳,你放心。我一定把嘉嘉安全地带回来。”
滕队跟他一辆车,在后排坐着。那屏保的照片,他也看到了。
徐哥开车, 唐玚坐在副驾驶。
孟北邺心头无名之火无处宣泄,只能拿着整晚没说几句话的唐玚开刀。
“你们的婚事,推后吧。”
这冰冷的话,比外面的雪花更让人觉得寒冷畏惧。
唐玚也很懊悔,他当然明白孟北邺说出这话,对自己有多失望。
“小徐,你知道该怎么做。”
徐哥在前面嗯了一声,他会被发配到别的部门,将功补过三年,才能被重新考虑是否调回。
他在钟嘉一车上装了GPS,车子抛锚在路边那么久,他竟然没有及时发现。
滕队宽慰着,“已经联系别的部门协同合作,等那人再打来电话,就能快速锁定位置。”
“如果对方用的网络虚拟电话,那就糟了。”
前线一直没有过来最新的消息,孟北邺靠着直觉,顺着那个路口一路向北。
那个狐狸园,就在动物园的最北边。
这边嘉嘉只说了一句话,等那男人拿着手机走后,她也松了口气。
在那个路口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又是怎么心甘情愿上了车呢。
唐玚挂断电话后,这辆快散架的金杯就停在她面前。
“钟嘉一?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否则你身边的人,尤其是今天上级谈话的孟北邺将会踏入炼狱。”
她原本没在意,只是退无可退。
天气又冷,这路口也没人。站在她身边的人,一直在对着她笑。就算有人经过,也会觉得是认识的人在聊天。
“你也不想牵连到百安里的老人吧?听说外公他老人家身体也不好。”
钟嘉一看了两眼围在身边的人,自知自己无法逃脱,就把手里的东西还有包抖落在地上。
她这个动作使得车上的人很满意,还做出了请的手势。
等她上车后没多久,就把口袋的手机翻出来,扔到窗外。
“哎呀,这手机还挺贵的。更何况你也没必要这么谨慎,这苹果手机的信号一向不好。”
“不要紧,你损失的手机钱,我会在我要的筹码里,扣除的。可以吗?”
钟嘉一没想到,这还是个讲道义的劫匪。
在她给戴上头套和耳机之前,她还对面前的人称赞有加。
“你还真是少见的讲道义的绑匪,我很幸运今天落在你手里。”
这辆快散架的金杯,坐着真的很不舒服。路上跌跌撞撞,颠的不行。
约摸着过了两个路口,她以想吐为由,骗的绑匪停车。
她蹲在路边,吐到最后,胃里空空的。
“咱们往日无冤的,给瓶水漱漱口,可行?”
绑匪也没松懈,一人看着她,一人去车里拿水。
她看到路边零碎尖锐的岩石,刚站起来佯装不稳,直直跌倒地上。
刺痛感顿时席卷全身,手掌的血迹顺着指尖往下流。
也正因此,她迈着大步用力往前跑了好长一段。
不巧,还是没有碰到路人。好在,她这血迹是留下了。
“钟小姐,不乖呀。”
她也没撕破脸,“我总得反抗两下,以此彰显自己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啊。”
头套给她戴上,又看了眼她手掌的伤口。
“钟小姐还是忍一忍,回去帮你包扎。”这绑匪,虽然对她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跟她说话也算客气。
看来,他们并不是想要她的命。
这后面的路上,红绿灯应该不多,车子开的很快。
她忍着手掌的痛,感受着路况。察觉到车子向右转,然后就是七转八拐的路。
直到她下车,头套都没摘到。
一间清冷的屋子,给她包扎好伤口,那人就蹲在她前面。
“你只要乖乖的,我保你性命无忧。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我可从来没想杀人。”
钟嘉一往前凑了凑,盯着他那双露怯的眼神,“是你惧怕你背后人吧?”
那人阴着脸,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
“这房间太冷,开空调。我很饿,要吃饭。热的,汤饭。”
她现在还猜不准,这是为了她还是孟北邺,或者温家?
可钟嘉一知道一点,这些人怕她,不敢得罪她。
“这房间没有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