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目前我们已经破解了守旧派的大脑防线,但是转移脑信息这个实验,成功率有多大?”秦弋向张教授问道。
“成功率百分之五十吧,”张教授摇摇头说,“况且还会有一些未知的后遗症,这些都是我们目前不知道的。”
“没办法了,机会只有这么一次,错过这次机会,可能我们再也不会有机会扳倒守旧派了。”秦弋目光幽深,微微皱着眉头。
这时,江同泽从一扇门外走进来,他的身上穿着简单的单衣,步伐坚定,然后躺在了那个陌生男子旁边的台子上。
“你准备好了吗,江同泽。”秦弋站在他身侧问道,江同泽看着天花板的灯光,明晃晃的,他转头看向秦弋,却发现看不清他的脸庞了。
“准备好了。”江同泽说道。
“这是一扬豪赌,我也不敢保证,替换脑信息的你,会不会发生大脑错乱,但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秦弋对江同泽说。
江同泽沉默了,或许冥冥之中,他成为这个新身份去帮助激进派完成日出计划,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事情的走向,注定就是如此。
机缘巧合下被禽的维克多,与自己身形五官都略有相似,微微调整之后自己将成为扳倒守旧派的最大的利器!
江同泽坚信,只有进行有意义的事情,自己的人生才会有意义,秦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才会成为好朋友,只不过都是在追寻自己人生的意义罢了。
不知道秦弋现在作为路北辰正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注定应该做的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否再见到他,再和他一起吃午饭,一起打游戏,一起工作。
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到最后……
他知道这个选择,将决定他的未来走向,他只是想身处命运的旋涡中,可以伫立一瞬罢了……
秦弋不同,他将会影响整个旋涡……
江同泽闭上眼睛,示意张教授可以开始了,张教授招呼助手,上前操作仪器。
最后,我作为江同泽,希望你永不迷失,一切尽意,万事从愿……
无尽的黑暗瞬间包裹住了江同泽,仿佛有无数双手把他用力的往下拽,他在沉落,继续沉落,没有尽头。眩晕感和失重感在他的身体里撕扯,他忍不住的想要尖叫,想要痛哭,但是他张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又好像被人击打了后脑。
他很想吐,他的胃里一阵痉挛,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逐渐的,他抬不了手,无法张嘴,只剩下呼吸。
江同泽的意识逐渐消散,一切归于平静。
突然,在黑暗中有了一丝光亮,那束光直直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的耳朵逐渐恢复了听觉,他听见细微的叫喊,也听到细微的抽泣。
“救救我……”
你是谁?
“快点,救救我……”
我要怎么救你?
江同泽很想和他交谈,可是他无法张开嘴,无法发出声音,他听着耳边的虚弱的求救声无可奈何。
“救救我……放我出去……”
江同泽渐渐的可以掀动眼皮,他缓慢的睁开眼睛,只能看到眼前的一束光亮,其余的还是一片黑暗。
我这是在哪?
“救救我……”
江同泽无法转头,他看不到自己身处什么环境,他仅仅能感受到耳边的求救,眼前的光亮。
突然他头痛欲裂,仿佛无数的针正在刺着他的大脑,他想挣扎,想逃离,但是他连脸上痛苦的表情都做不出,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救救我……”
救救我……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江同泽内心的声音逐渐和他耳边听到的声音重合,他痛苦万分,向他求救,被困于此的人,原来是他自己。
对不起。
“我恨你!!!”
此时他大脑中的声音与耳边听到的声音大相径庭,耳边的声音凄凉又凶恶,仿佛喊出了所有的不甘与痛苦,这声音刺的江同泽耳膜生疼,不过在汹涌的头痛中,这些还是微乎其微。
在无限的疼痛中,耳边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有惨烈的呼唤,脑袋也渐渐失去了刚才的撕裂感,一切逐渐归于平静,就像一池静水,从不曾波澜……
“铃——”
一阵吵闹的门铃声响起,男孩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睛,晃晃悠悠的下地套上拖鞋,来到了门口,伸手拉开了大门。
“你个死小子,这几天死哪去了,打了这么多电话你都不接!”
伊万气势汹汹的推开男孩走进里屋,把男孩推了一个踉跄,男孩挠了挠头关上了门,也跟着走了进去。
“跟朋友喝酒,喝多了。”男孩满不在意的躺回到床上,自顾自的看着手机。
“我告诉你,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伊万冷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喂,小雪吗,晚上一起喝酒啊……放心,肯定是我请大家啊,叫上你所有漂亮的姐妹一起来啊,老地方。”男孩丝毫不理会伊万的警告,自顾自的开始打着电话。
“你……”伊万愤怒的转身摔门而去。来到楼下,司机见状赶紧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少爷又宿醉了?”司机小心翼翼的问道。
“开车回去吧,他死在外面才好。”伊万说。
司机战战兢兢的启动汽车,一路上不敢多说一句话。
刚刚打完电话的男孩似乎有一点点怅然若失,他走到穿衣镜的前面,仔细的盯着自己,可能是喝完酒,脸有一点点肿,看起来有一点奇怪,其他的和往常一样啊。
呃……我前几天是去喝酒了吗?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突然,男孩的头有一点痛,他胡乱揉了一下头发,走进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
管他的呢,反正我这一天除了喝酒,就是在醒酒。男孩不甚在意的想着。
客厅角落里的摄像头突然闪烁了一下红光。
这个世界,再无江同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