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熊哈哈一笑,用很大方的口气说。
"你傻不傻你自己知道,但你别当我傻就行了。"
程南边说边将钻头倒出来,一边数一边将那些已经用过,钻口合金有崩角的选出来,用过的还能用的也选出来……
"没用过的22个,按你说的15元一个,一共330元,用过的还能用有16个,算你5元一千,算你80元,剩下的不能用了,你拿回去给你孙子玩吧,你卖就叫蒙哥开单,不卖就自己捡走。"
程南半认真半开玩笑说。
"这些不能用了?以前我们都用到合金磨到没有去,你怎么这么浪费?″老熊装颠诈昂地问道。
"你觉得能用你就自己拿回去用吧,我们要工作效率,不是为了磨洋工。"
程南笑着说。
"得了,多少就多少了,也不指望这点发财,我们南老弟做事就是认真,蒙哥,给我开单。"
老熊没事一般笑着说。
蒙哥这几天一直笑着观察这一切,也不表态什么,他默默地拿笔给老熊开了单子。
"熊哥,我们上次去柳州定做振动筛的定金单不是你拿吗?你拿来入帐呀。"
"那张单子都不知弄哪里去了。″老熊阴笑着说。
"不见也不要紧,这里直接开一张入账就行了,那天我们交8000元,你交3000元,我交5000元。″
"不是的,你记错了,是我交5000元,你交3000元。"
老熊镇定自若地说。
程南惊呆了,一个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熊哥,当天我没带有现金,你带有三千元,后面人家要收八千元,你说去找朋友借,我说不用了,我们去不远的农村信用社,我用卡取出了5000元出来交,你不会忘了吧。″
程南碰到这种人,有点想崩溃了。
"不是的,那天我带了5000元,全部交了,至于你取了多少钱我不知道,反正你交了3000元。″
老熊神色自若地说,一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你找出字条,以字条为准,找不到你别跟我扯这些!″
程南气得面色铁青,直接走了出去。
蒙哥和华姐一个看一个,也不知道怎么判断这种事。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程南直截了当地说:
"熊哥,你找见字条吗?找不见我也开单入账了。″
"找见了。″老熊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绉巴巴的纸条,递了过来。
程南接过一看,顿时怒火中烧,只见上面的一百多个字,原来是圆珠笔写的,竟然被他用粗黑黑水笔全部复写过一遍,5字明显改成了3字,原来3字的地方改成了5字。
程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终于知道自己低估了人性的恶和无耻。
他盯着那纸条半天,心中在权衡利弊,不知道这事如果撕破脸,会不会造成散伙?
最后,他决定吃下这个暗亏,不能因小失大,他默默地把那纸条递给蒙哥,说一声:
"入账吧。″说着他便低头走了出去。
老蒙拿过纸条一看,立刻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也不作声,默默地为他们入了账。
过了几个月后,蒙哥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拿自家楼房抵押投资了二十几万进来后,他才跟程南说,他之所以敢投资进来,是因为他观察了程南许久,觉得他是个稳健做事的人,特别见到程南忍下满腔的怒火吃了那2000元的暗亏,他看出了他的不简单,而老熊,跟他并不是什么结拜兄弟,只是他自己舔着脸说认他作哥而已。
这天,石渣机基础保养期已够,程南和老熊去柳州接回定好的设备。
当时武宣还没有什么私人吊车,只是交警队有一台老旧的8吨吊车,还有电力公司有两台八吨吊车。
而他们买的石碴机有两台1米二破各6吨多,一台500X750的鄂式头破12吨。
"熊哥,你说叫电力公司的吊车来吊,但电力公司的吊车才8吨,能吊得动我们这台12吨的头破吗?"
程南有点担心地说。
"我问过吊机司机了,他们说用两台可以吊。"
程南总感觉有点不踏实,又问那个来帮吊装上车的25吨吊车司机要了号码,并问他到武宣吊这3台机器下来要多少钱。
吊车司机说1200元,如果到时候需要,可以打他的电话。
晚上拉回到石扬,两台电力公司的吊车倒是如约来到了采石扬,只是吊装的时候,两台吊车出力不一致,吊到上空时,力量全压到下面那台吊车上,"嘣"一声钢丝绳断了,另一台吊车承受不住石碴机重量,被石查机扯得吊车差点翻车,还幸亏钢丝绳也断了,机器重重砸到了地上,还好没砸到人家车厢上,不然有来赔了。
两台吊车司机立刻就停工了,说出车了就得收钱,一台收了800元,老熊还带他们出去吃饭去了。
程南气得想骂娘,但也只好忍着气打电话让那个柳州吊车过来。
但那司机说晚上不好干活,明天早上再过来。
这里阻人家司机的货车,人家司机也有意见,只好加了两百元加班费,那台吊车才开车过来。
程南他们个个都边骂着老熊,边在那里坐等吊车过来。
等把机器吊装好以后,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又过了两天,要装自来水管进采石扬,本来自来水公司根据报装,只负责装水表在采石扬的路口,表后部分由采石扬自己安装。
其实这也是很简单的事,但老熊他说他请两个自来水公司的人来帮安装。
程南这时对他已经没有了丝毫的信任,急忙问他道:
"熊哥,你请两个人来要给他们多少钱?″
老熊笑着说:
"老弟,你放心,这两个是熟人,要不了多少钱的。″
他说着就指挥工人装水管上一辆手扶拖拉机,一路摆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