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祎,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你会等我七年。”
秋濯心痛的想,如果他知道贺祎这些年一直在等自己,他绝对不会狠心删掉所有联系方式,甚至在没回国前他都以为贺祎是恨自己的。
他总会在无数个夜晚惊醒,想起贺祎心痛到辗转反侧,发了疯般陷入自责和愧疚中,直到天明后他才能回到现实,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贺祎的身边。
说到底,七年的时间在两人心里还是留下了根刺。鱼腹部细小的刺扎在两人心中,痒痒的。
“你是个独立的个体”贺祎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秋濯,他抛出内心的想法让秋濯别自责,一向在职位上强势的人也心甘情愿为了爱人低头,他说,“并且有自己的人生,你离开后我想了好久,甚至情绪崩溃,但是每当我冲动要去找你时,我才明白,你是因为爱我才甘之如饴留在我身边,我不能让这种爱成为你变优秀的枷锁。”他释然的笑,坦诚道,“虽然我内心深处还是不想你离开。”
贺祎教会秋濯的不仅仅是成长,他让秋濯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无需他插手,他想要秋濯这朵野玫瑰盛开在耀眼的阳光下,光明正大。
“谢谢你,贺祎。”
谢谢你还愿意爱我。
“那我们……”秋濯的视线落在丰盛的午餐上,别扭羞涩的说出口,“算不算在一起?”
贺祎挑眉。
“秋濯,我们离开了七年”贺祎嘴角上扬故意的,慢条斯理道,“不是七个月,更别说七个小时,我的男朋友离开我这么长时间,一声不吭删掉我的联系方式,让我苦守寒窑,如今悄无声息的回来还自己租房住,我的心比寒冬腊月的天气都要冷。”
“不是的。”
秋濯惊讶他这样想,急忙想要解释,怎么就被贺祎把自己说成负心汉了呢。
“那你说说”贺祎含着笑意盯他,“你这个男朋友当的合格吗?”
是不合格,在秋濯的心里,他就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贺祎的男朋友。
“我会努力追你的。”
在贺祎的面前,秋濯就像是失去导航的行路者,一股脑撞到恶劣,假面的狐狸,还被狡猾狐狸温柔的外表欺骗。
贺祎的尾音扬起“哦”了一声,他到底要看看怎么追。
三月尾的天气还是如往常一样变幻莫测,行人中还有穿薄羽绒服的,但也有已经穿T袖的,王宇跟在贺祎背后汇报嘉禾月底的财务报告,顺便汇报秋家与吕家的最新状态趋势。
贺祎翻着看资料,身形挺拔,裁剪得体的烟灰色西服很好的将他精硕又恰到好处的身材给包裹住。
“贺总!”
贺祎投去目光,嘉禾的前台咨询是一位工作了两年的女孩儿,此时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兴奋的说,“这里有您的快件。”
贺祎站定,眼底晦暗不明的盯着那束玫瑰花,王宇刚想上前解释:“哈哈哈”他走到前台女孩儿面前,紧张的压着声,“你疯啦?什么时候见到贺总整过这些,赶紧拿出去。”
“可是这上边还有落款啊,是秋——”
“不好意思”贺祎嘴角含笑,上前来抱起了那束花,在他的怀里娇的耀眼,“我男朋友真是的,刚回国就立马送花来。”
王宇瞠目结舌,一动不动的看着贺祎抱着那束花离开,按了电梯。
女生惊讶的捂着嘴,连续拍王宇肩膀。
“贺总的男朋友?贺总有男朋友?”
“我也不知道啊!”
等等!
王宇拧着眉思考,从哪一天贺总就开始变了呢,他突然回想起上一次去北城大学遇到的那个秋老师,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当时就觉得贺总看秋老师的眼神,就像是经历了多年时间的冲刷,本该充满幽怨的眼神浮现出了柔情。
贺祎并不怎么低调的抱着一束鲜艳的玫瑰在众目睽睽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我去!”房羽洲本来是拿着合同找贺祎商量将嘉禾的研究往军事领域更深的发展,看他抱着玫瑰,满面春风的样子和前段时间颓靡的状态完全不一样,贺祎没管他,为玫瑰精挑细选一个好地方,他暗暗想最好能让所有人一推门就看得到。
“谁送的啊?”房羽洲在身后转来转去,八卦的问,“你不是不恋爱,一辈子献身公司吗?”
贺祎最终满意的将玫瑰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面无表情的转头问他:“你住海边?管那么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住海景房!”房羽洲笑着把合同放在桌子上,想近距离观察那束玫瑰,被贺祎冰冷的眼神扫过来,他悻悻收回手说,“别这么小气啊,对了,吕雯过来找我了,你能不能给人家一个准信?”
贺祎坐到办公桌前,签字的手一顿,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利,他嘴角勾起:“秋仕豪不是要公布接班人了?”
“可他能传给谁?”房羽洲想不通,“秋琪有案底,不要说秋仕豪不同意,那些股东没一个支持的,除非……”
贺祎挑眉看他。
“我知道了!”房羽洲亮眼,“怪不得吕雯这么着急要你一个回复,如果你不帮助她度过这个难关,她走投无路会选择秋家。”
“秋家是个毒瘤,要不得。”
可是房羽洲想不通,贺祎虽然没有理由帮吕雯,可他为什么一心让秋家下台?而且吕雯夹在中间多少有些殃及池鱼了。
“殃及池鱼?”贺祎笑意不达眼底,甚至从中感受到阴冷。
贺祎虽然年纪轻,但他是个极具天赋的企业家,不仅懂怎么在治理公司中运用各种手段,让对家无法招架。还能洞察手底下的人有怎么样的想法,房羽洲一直挺怵他。
贺祎放下笔,漫不经心的捏着手指上的关节,他不是什么好人,他要让做了错事的所有人都受到应有的代价。
若不是夏禹早些年将一沓照片寄到秋濯母亲的面前;若不是夏禹将贺祎要和夏家联姻的虚假信息透露出去;若不是他们做的种种事情都阻碍了两人在一起,他们怎么会浪费七年。
调查到秋濯外婆是因为,夏家的人拿着秋濯喜欢有婚约的人的报纸和照片后突发心梗,早些年贺祎眼睁睁的看着监控中的老人没了呼吸。
他不敢告诉秋濯。
因为秋濯不会怨贺祎,只会怨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他,他有私心,他希望秋濯不要后悔爱上自己。
这也是贺祎一开始就说的,是他先招惹的自己,他只能爱自己。
这几年贺祎暗戳戳的让两家生不如死,夏禹逃出国,他就要逼着他回来。
房羽洲走后,贺祎的视线落在盛开的玫瑰上。
那束花是秋濯精挑细选的,其实认真挑的花都特别好看,贺祎在还未靠近的时候就能远远看见那抹殷红。
秋濯这么笨,怎么会知道混浊的家世中,即使低调的贺家都会时不时的被卷进去,在早些年鱼龙混杂的秋家,没有一处不是黑暗。
贺祎见过这个圈子里的混浊,就算夏季与贺邮衫将他保护的很好,但当他选择走这条路开始,他就不能独善其身。
他有自己高尚的理想,但他不适合像夏季那般待在实验室里,他想要把更先进的技术引进国内,让国家在每个领域都遥遥领先,这才是他能做的,所以他不愿意接触各个世家的勾心斗角。
总会有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贺祎认为自己也是如此,他可以让秋濯为了自己的人生不断进步,但他一定要爱自己。
贺祎常常问自己是爱秋濯的吗?他爱的,如果可以,他爱他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