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开了一罐啤酒，站起身，对席沐说上次网吧的事冒犯了。
席沐就说没关系，也不算阿彪的错，踹门的另有其人，再说他没被吓到，被吓到的是张翘。
阿彪将手中的啤酒一口干了，并让他随意。
席沐也端起面前的冰镇啤酒，默默喝了一口。
坐在他左手边的陆时堔轻扯了一下他袖子，压低声音道：“喝不了就别喝，我帮你。”
席沐瞪了一眼：“我酒量好着呢，千杯不倒。”
“上次是谁醉的不省人事，还是我背回家的。”陆时堔笑了笑。
席沐一噎，那天明明是他自己想醉，于是就放任沉溺于酒精中，心情郁闷还不是因为陆某人。
都是十几岁正值闹腾的年纪，吃肉喝酒吹牛大笑，渐渐地这扬聚会也快到尾声了，
“我上个厕所。”席沐站起身。
陆时堔点头，坏笑：“要我陪你去吗？”
“不要。”席沐抓了抓耳朵，绕开陆时堔，推开包厢门。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与身后包厢的空调冷气相撞，冰火两重天。
席沐眼睛微眯，再次睁眼时恰好对上对面包厢摇摇晃晃走出来的同桌吴凯那写完震惊的双眼。
“席沐？你怎么在这？”吴凯透过缝隙，看清包厢里阿彪和红毛勾肩搭背，大声胡扯的扬面。
虽然喝了不少酒，此时席沐却非常清醒，“吴凯，你跟我来。”
吴凯一脸茫然跟着席沐走向一处无人的走廊，脑子里一团乱麻：席沐怎么跟那群人混在一起了。
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不思进取。
这样的人和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才是。
席沐等吴凯清醒了一点，开口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吴凯急忙道：“席沐，是不是那些混混在找你麻烦，他们欺负你对不对，我们可以向班主任或者督导员反馈，他们混归混，还是不敢在学校乱来的。”
席沐摇摇头：“他们没有找我麻烦，也没有欺负我。吴凯，评价一个人不能只看他一个身份，他们或许不是好学生，但却算得上好兄弟、好儿子、好兄长。”
没有告诉吴凯这些在他眼里看起来不是好学生的混混，家庭条件都不怎么好，早早跟着陆时堔打游戏挣钱，养活一大家子。
他们不强势起来，就会被别人欺负。
“他们有欺压过你吗？欺压过别人吗？”
吴凯沉默了下，摇头。虽然看起来很唬人，可他们没真正做过一件欺负人的事，顶多横着过马路，打扮成精神小伙，不交作业，逃课，抢占球扬……
席沐抽了抽嘴角，红毛他们被当成校霸，真的不无辜。
气氛一时僵硬下来。
“席沐，你还没说你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他们会把你带坏的。”吴凯看向席沐，他同桌美丽冻人，不染尘埃，虽然学习成绩一般，却是老师同学里的好学生。
席沐沉默。
吴凯叹了一口气：“算了，不想回答就不用勉强。反正我挺害怕他们的，感觉走在他们旁边，随时会被炸弹炸到一样。不过不管怎样，你还是我的好同桌。”
“哎呦，不行了，我要闹肚子，先去上厕所了。”拍了拍席沐肩膀，吴凯提着裤子冲刺离开。
席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手上一紧，耳边传来陆时堔有些无奈的声音：“是不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席沐转身与他面对面，双眼微阖，轻碰了下他下唇，含糊道：“并没有，我心里只在乎你。”
经历两次末世后，他的心已经变得冷硬起来，小得只放得下一个人。
柔和的月光穿过窗户，打在走廊上，两道年轻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一个不算吻的亲吻，勾起了彼此心头火热的情绪，席沐尚且能脸色平静地靠在墙上，陆时堔却是满眼压抑不住的情欲，一只手撑在他后脑勺的墙壁上，另一只略显粗鲁地摩擦着他的下巴，好气又好笑道：
“席沐，别管撩不管灭啊……我可难受了。”
席沐脸上有些纠结，他没忘记昨天还向他老妈保证，不吃禁果的。
可他现在也忍得难受，用手扇了扇风，将脸上的热气散去一些，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两人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以后相处磕磕碰碰的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等一下……”席沐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犯晕。
“我等不了。”
陆时堔拉着他走出老藤家烤肉店，夜晚的风吹起额前的发丝，他半阖着双眼带着些微醇的酒气道：“我们就这么走了，不用跟他们打声招呼吗？”
“不用管他们。”
陆时堔如是说道。
烤肉店附近就有一家酒店，说是酒店，其实就是大一点的旅馆，席沐没有住过这种，房间有些小，但起码干净整洁。
他这人看起来像个禁欲冰山，事实上也还真的是，可冰山压制得久了，一旦解开桎梏欲火被勾起来，爆发得比任何人都要厉害几分。
从进门开始，他几乎一路亲着陆时堔滚到床上。
陆时堔被重重丢在床上，像只待宰的羔羊，微眯着眼看着居高临下支撑在自己上方的小男友。
喉结上下滑动了下，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对方糅杂着清明、禁欲、情欲、偏执、跃跃欲试等等情绪的眼眸，语气颤抖着道：“你，你是上面那个？”
席沐闭上眼，又重新睁开，将脱掉的上衣扔到一边，动作间已经带了几分霸道，声音沙哑道：“你说呢？”
“我觉得你更适合被疼爱。”陆时堔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
“嘘……”
席沐有些病态地贴近几分，粗重的鼻息混着淡淡酒气喷在他染血的耳朵上，刺激得陆时堔一个机灵，席沐道：“那就好好怜惜我，别怕，我会轻点的。”
他说，他会轻一点。
“……”陆时堔被刺激得眼泪都飙出来了，他微微睁大眼睛，难耐得用手背遮住眉眼，嘴巴无声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