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再次把矛头对准孙然。“是啊。这他妈都过了大半年了,许思言为什么突然又提起这茬,这可不对劲儿吧。孙然,你真把我们当傻子了?”
“你他妈不就是个傻子吗?”
似乎没料到自己的居心被如此轻易地拆穿,孙然有些恼羞成怒。片刻后,他再次说道:“别管是什么原因,反正现在这件事已经发展到我收拾不了了,鉴于是我惹的祸,我个人出资一百万,谁能帮我解决这个麻烦,这钱就归谁。”
“谁他妈稀罕你的臭钱。”陈旭依旧在旁边不满地抱怨着。
而聂宇的眼睛却亮了起来。“然哥,你是说真的吗?”
孙然诧异地看向聂宇,嘴上说着:“真的,你能帮我解决,我立刻给你转账。”
“我可以试试,就是需要一点本钱。”
在阳光的照射下,聂宇面上的镜片有些反光,他缓缓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将眼睛藏在厚厚的镜片下,显得格外深邃。
“有意思,五十万够不够?”
“差不多。”
“哈哈哈。”孙然揽住了聂宇的肩膀,笑着说道:“钱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事儿,多久能办好?”
“三天时间,行吗?”
“好兄弟!”
孙然重重地拍了拍聂宇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我这么相信你,可别让我失望哦。我要是倒霉了……你一定比我还倒霉。”
”放心吧,然哥,我这就去办。“
聂宇抖了抖肩膀,露出些许畏惧的神情。
“去吧。”
孙然应了一声,他站在天台围栏的旁边朝下看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转身叫住了聂宇。
“聂宇,等等!”
聂宇一脸疑惑地转过身看向他,满脸不解的表情。
孙然踌躇了一下,缓缓说道:“那个,别做的太过分,你懂我意思吧。”
他本以为只是一句随便的嘱托,却没想到聂宇竟然缓缓折了回来。在正午的阳光下,孙然完全看不清聂宇的表情,只听到他口中淡淡地说道:“然哥,你知道吗,不使点劲儿,是扯不下来狗皮膏药的。没有你兜底的话,这活我真干不了,不行你再找找别人。”
此话一出,孙然的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他咬着下唇,盯着聂宇看了几秒后,面露疲惫地说道:“我明白了,你去做吧,钱我一会儿打给你。”
“呵呵。你们两个,小心遭报应。”
陈旭似乎听懂了二人话中的意味,丢下了一句讥讽后,连招呼都不打便直接走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在扬四人,唯有刘启一脸茫然,他左右观望了一下,见孙然脸色不太对,又闭上了嘴。
“走了,启少。”
聂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刘启虽不明所以,但也跟在聂宇的后面走下了楼梯,仅留孙然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天台,他呆呆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启走在聂宇身侧,二人并肩走下图书馆长长的阶梯后,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聂啊,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钱是好东西不假,但这个钱你真不怕烫手吗?”
聂宇闻言停下脚步,他歪着头看了刘启一眼,反问道:“怎么就烫手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孙然那家伙的狗脾气,一翻脸不认人的主,三天后你搞不定许思言,可不单单是退钱那么简单吧!”
“所以啊,我们必须搞定许思言。”
“我们?”刘启愣了一下,下意识后退几步,连连摆手道:“别开玩笑了,这事我可不掺和,许思言那女人,眼珠子滴溜滴溜跟个狐狸精似的,我一大老粗,见到那种女人就害怕。”
聂宇笑了起来。“谁让你跟她动脑子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什么意思,你要玩硬的?疯了吧!许思言的背景也不是好惹的,就凭咱俩,能干啥啊,不对,我可不陪你疯……”
“不用你沾手,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有个表哥是海鲨帮的小头目,叫什么,白狼的?”
“额,这个吧……”刘启尴尬地挠了挠头,“其实那天我是喝了酒吹牛逼的,就是见过几次,也不太熟……”
聂宇皱起了眉头,急促道:“不熟不要紧,能联系上就行,我们找他谈笔买卖。”
“倒是能联系上,你的法子就是找他吓唬许思言?拉倒吧,那女人怕是不吃这一套。”
“呵呵,吓当然是吓不倒她,要搞就搞点真格的。她不是手里有东西吗,我们也可以找人绑了她搞点小视频小照片啥的,要死大家一起死喽。”
“你是真的疯了吧!”刘启似乎是被他这疯狂的想法吓到了,他扭过头盯着聂宇的脸,察觉到对方不似开玩笑的模样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你玩真的?许思言再怎么说也是孙然的女人,你拿他的钱这么搞,不怕他知道了弄死你?”
“我刚刚问他,他同意了啊。”聂宇淡淡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问的,我怎么没听到?”刘启急得抓耳挠腮,“你们今天怎么回事,说话一个个的都跟打哑谜一样,要急死我啊。”
聂宇笑了起来,他轻轻拍了拍刘启的肩膀,对他说道:“启少,不要想那么多。孙然没有你想的那么傻,你以为他没想到我这招吗?呵,他出的这笔钱无非是给自己买块遮羞布而已,有钱人,都这么虚伪。”
刘启这才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孙然出这钱就是让你背黑锅,好让他自己良心上过得去,真他妈虚伪啊!”
“呵呵,他太看不起人了。我实话告诉你,钱我要赚,黑锅我也不会背。今天晚上你就约海鲨帮的人,我们用孙然的名义跟他们谈笔交易。这活三四十万应该就够了,剩下的钱,咱俩一人一半。”
刘启呆呆地望着聂宇,半晌后,舌头打结地说道:“你是说……要分给我……三十万?”
图书馆的楼下,聂宇站在建筑脚下的阴影之中,在日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他缓缓说道:“当然了,我们可是好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