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了嘴硬：“我才没有害怕。”
“那你站那么远干嘛？跟你说句话都费劲。”
又不是聋子，要站那么近干嘛？
想是这么想，林了还是慢慢挪过去。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她顶头上司呢。
肖晏川把白粥递给她：“来，吃几口我看看。”
林了干笑一声，眼神躲闪：“那怎么行？我吃了你吃什么？”
肖晏川面无表情：“别废话，快点。”
眉心蹙成一团，林了苦着脸：“真的要吃？”
肖晏川好整以暇：“你说呢？”
林了一下子蔫了，本想趁机整一下他，没想到搞了半天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不情不愿地舀了一小勺粥，慢吞吞往嘴里送。
粥一入口，林了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这白粥也太难吃了！
肖晏川眸底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喜恶他一点没忘，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天天给她买各种各样的早餐，而白粥是林了从来不会碰的。
她不挑食，唯独讨厌白粥。
几年过去了，依然没变。
见林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肖晏川嘴角微微上扬。
硬着头皮吃了两口，林了方听到肖晏川嫌弃的声音，“行了，别吃了，让你吃两口白粥跟上断头台似的。”
她如蒙大赦，赶紧放下勺子，“上断头台不至于，上坟倒差不多。”
肖晏川伸手，“给我吧。”
林了拿着碗躲开，“这碗我吃过了，我再去重新给你买一份。”
肖晏川：“不用了，别浪费。”
林了继续躲，一脸不自在，“怎么能让你吃我吃剩的呢？”
肖晏川淡淡瞥她一眼，语气意味深长，“以前吃你吃剩的东西还少吗？”
林了脸上表情顿时僵掉，只剩下满脸尴尬。
肖晏川却神情自若，趁机接过她手里的碗，毫不在意地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他不急不徐地吃着，动作优雅，丝毫没有一点嫌弃的模样。
林了傻傻地看着，直到肖晏川把整碗粥都吃完了，她才回过神来。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等等。”
肖晏川慢条斯理的声音道：“我们谈谈吧。”
一听这话，林了直觉想逃离，“谈、谈什么？早上不都已经说清楚了吗？”
“你想到哪去了？不是谈感情的事儿。”肖晏川表情戏谑，“当然，你要是想谈这个话题，也不是不行。”
“我不想！”
林了断然拒绝。
肖晏川也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林了一张剔透无瑕的俏脸肉眼可见地变红，连小巧的耳垂都是一片粉红，她强自镇定，“那你想谈什么？”
肖晏川没出声，一双黑眸宛如深不见底的深潭，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红得像盛开的桃花般的粉脸，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林了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红着脸恼声道：“不说我走了。”
肖晏川这才收回炙人的目光，嗓子有些微沙哑，“为什么来S市？”
“嗯？”
“你为什么会来S市？”
林了愣了一下，心头的燥热迅速冷却，脸上波澜不惊地道：“没有为什么，想来就来了。”
肖晏川条理清晰地指出疑点，“你家在宁城，大学在京城，毕业后却跑到千里之外的S市工作，这不合理。”
林了脸色不变，“哪有什么合理不合理的？我看这个城市顺眼就来了，不行吗？”
肖晏川：“我一直以为你毕业后会留在京城或者回宁城，不可能去其他城市。”
林了笑容浅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再相爱的恋人都可能分手，更别说换一个城市生活这种小事了。
她把问题丢回给肖晏川，“你是京城人，现在不也来了S市工作？你又为什么不留在京城？”
肖晏川一时沉默。
林了：“你看，你都能来S市了，我为什么不能来？”
“了了。”
肖晏川冷不丁出声喊道。
身子微微一僵，林了的神情有些恍惚。
四年了。
上一次听肖晏川这样亲昵地叫她还是在四年前，两人分手的那天。
他说，了了，不要分手好不好，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了了，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了了，不要离开我。
了了……
“你怎么了？”
肖晏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没什么！”
林了用力眨了下眼睛，脑海里的画面很快消散不见，她抬眼看他，“你刚才想说什么。”
肖晏川凝着她，“我想听你跟我说实话。”
“看这个城市顺眼就来了”这种满是破绽的借口只能骗骗其他人，却骗不了他。
他还记得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林了跟他提起过，她父母希望她毕业后能回老家工作，彼此也能照应得到。
当时他还问她，她要是回老家那他怎么办？
林了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说了两个方案。
一个是肖晏川跟她回宁城发展，另一个是她陪他留在京城，然后把父母接到京城一起生活。
总而言之，在林了的计划里，从来没有考虑过去另外一个城市。
而且，她的计划里一直有他。
可是现在，她既没有回老家，也没有留在京城。
而他，也早就不在她的计划里了。
……
“你想听实话呀？”林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早说嘛！”
肖晏川眸光微亮，一眨不眨地看着女孩的脸朝他缓缓靠近过来。
林了神秘兮兮地凑到肖晏川耳边，粉瓣微张。
温热的气体轻洒在肖晏川脖颈的肌肤上，如同触电般，他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了。
却听脆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问我就得告诉你吗？你是我什么人啊？”
说完，林了快速退开三步远。
唇角含笑，目光挑衅地睨着他。
肖晏川抬眸，牙根隐隐发痒，看着对面女孩娇俏调皮的模样，偏偏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来。
女孩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转身就走。
等她快走到门口，肖晏川终于出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