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帝泽看出白雪的云淡风轻,明白她或许另有打算,才拦住了赫连。
禹渐由见进来的两人,上前见礼:“两位护法大人来了?那臣就先不打扰尊主与大人议事了。”
说罢,向白雪和两人施礼告退。
赫连终于忍不住了,压抑着燥怒询问白雪:“尊主何时与禹渐由这般亲近了?竟让他侍候梳妆?”
“是啊尊主,臣还从来没见您用过男侍呢?”帝泽也跟着问道。
“禹山守盛情难却,推辞不掉。”白雪倒显得不是很在意。
“可他对你……可不仅仅是盛情难却那么简单。”赫连也早已看出,禹渐由对白雪的心思。
“好了不说他了,你们此行可查到什么?”
白雪不想再跟他们研究禹渐由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只有查出西月山灵气之疑的真相,才能知道禹渐由打的什么主意。
帝泽率先说到:“尊主,臣查到这西月山的灵气减弱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里的妖民们说已经有百年之久了。”
赫连紧接着道:“臣应禹渐由之说去了西边,那里确实有修炼五百年的灵兽无法化形,据说就是因为灵气不足,致使它们只能继续修炼。”
赫连说的也是实情,妖兽们灵智开化便是灵兽,前后修炼五百年能化形成人,可若是山脉灵气不足,便会令它们无法突破,只能继续耗着。
“已有百年之久了,得有多少灵兽无法化形......”白雪喃喃的总结着他们的话。
“那禹渐由为何不报于止业宫得知?”帝泽问。
“想来是刻意隐瞒!”赫连肯定道。
“山脉灵气不足,又非镇山灵珠的问题,他若真恪尽职守,又怎会不管不问拖了近百年?禹渐由一定有问题!”白雪自问自答道。
“帝泽、赫连,你们分头去查!查这个禹渐由是何时任的山守,当职期间又做过什么?!”
“是。”帝泽领命。
“可是尊主你……”赫连不放心她一人在这里。
“放心吧本尊不会有事,再说涂山族长也在此,万一真有变故,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虽然涂山珺叶属于青丘,但是白雪遇险他若见死不救,便会陷青丘于不义,树敌于育妖山。
“就是有他在我才觉得不放心……”赫连小声的说道。
帝泽站的距他近,听清了他的话扭头看他。
“什么?”白雪也听到了他的嘀咕。
“没什么,我们告退了!”帝泽拉着赫连逃也似的出去了。
到了外面,帝泽不解的问赫连:“你是不是对涂山族长有成见啊?”
“是。”赫连脱口而出。
“为何啊?”
赫连不语,提起涂山珺叶他总是没什么好脸色。
看着赫连的样子,帝泽若有所思,联想平日见到涂山珺叶时赫连的态度,帝泽不禁猜测:这小子不会是喜欢尊主吧?
帝泽内心纳闷,他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尊主?
在他心里,白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还动不动扬言要扒了他的皮。
所以他对她,是敬畏。
白雪对他来说更像是至亲好友,虽然她经常对他发脾气,可是她最信赖倚仗的人还是他。
白雪有时候说的话,也不过是吓唬帝泽罢了。
他们两个,是育妖山第一批修炼成人的妖,初见时,他一心想捕了她吃掉,她惊慌逃窜到了人界,才有了后来魔化的白雪。
帝泽不禁感叹,如今自己却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
午后,禹渐由带了一小篮山果来到了行馆。
一进门就见白雪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看。
“尊主为何这样盯着臣看?”禹渐由一脸无辜的样子。
“禹山守可知西月山灵气渐减的情况有多久了?”白雪的语气严肃。
禹渐由身形微顿,从容的答:“回尊主,算起来有几十年了。”
嗙——
白雪重重的拍了桌子:“那你为何不报于本尊知晓!!”
禹渐由闻言立即跪下为自己分辩:“并非是臣有意欺瞒,而是......臣不敢上陈!”
“你有何不敢?既然并非镇山灵珠有失,就不会降罪于你,又何来不敢之说?”白雪依旧正气凛然。
“正因为并非镇山灵珠之过,臣才不敢,臣遍访西月山各个角落,都查不出原因,眼看着西月山日渐凋零,臣心焦的夜夜难眠。若找不到缘由便贸然上奏,臣只怕落得个无事生非之名。”
他抬头继续道:“妖卿大人们并非是西月山出身,能如西月山的妖一样轻易探得灵气减弱,也不如尊主修为深厚能轻易感知。尤其是灵气刚减弱的那些年,除了本地的一部分妖兽能感知到,恐怕连尊主您也感知不出,又如何叫臣上奏?”
禹渐由眼神透着委屈:“若尊主真觉得臣未上奏是失职之举,那杀了臣便是了,反正能死在尊主手中,臣也无憾了!”
禹渐由口中的妖卿大人是止业宫的妖臣,他们各自分管不同山脉的各项事宜,每日挑选整理成奏疏送至白雪的星元殿。
禹渐由的话听起来不无道理,几十年前白雪尚在闭关。
育妖山大事小事都由帝泽做主,他整日忙的晕头转向,很多事情都顾不过来。
后来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事他便让妖臣们自己看着办。
这就造成了很多看似是小事的事被搁置了下来。
这样想来,白雪刚才的那番责怪倒显得过分了。
但是她仍觉得禹渐由是巧言诡辩,感觉其中还是有问题,只是目前还不清楚罢了。
“如此,是本尊思虑不周,过于苛责禹山守了,你起来吧。”白雪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既然目前还不清楚,就不能随意给禹渐由扣帽子。
“西月山之事是臣无能,尊主责备也是理所应当的。”
禹渐由语气中饱含委屈,无辜的眼神里似蒙了雾气。
白雪见他这张妖魅的脸做这般我见犹怜的表情,也不免有些触动。
若不是怀疑他心术不正,还真忍不住要上前好好安慰一番呢。
她看了眼他手上的提的东西,准备借此岔开话题:“你手上拿的何物?”
“是山果,臣特意去山上寻的,想给尊主尝个鲜。”白雪给了台阶,他自然是要下的。
“拿来本尊尝尝。”
禹渐由终于眉开眼笑,借着献山果坐在了白雪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