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没有得到回应。
陆厌道：“算了，听错了。刘叔，踩死吧。记得踩扁一点。”
“好嘞。”老刘立刻就要照做。
“别别别！”说话声从陆厌手中传来。
刘叔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地询问陆厌：“社会又进步了吗？所有昆虫都会说话吗？”
陆厌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他没有回应老刘，而是追问道：“你怎么会说人话？是修行了什么法门吗？”
“该……该怎么称呼您？”人脸蝶显得也十分紧张。
“我叫陆厌，在妖物管理局档案管理……哦不，稽查处工作。”
“陆大人好……”
“别说客套话了，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说人话。”
“回大人，小的本来就是人啊。”
听闻此话，陆厌十分惊诧：“你本来是人？那你为什么变成人脸蝶了？”
“小的也不知。小人本是城西华庆坊四海酒楼的店小二，名叫赵玉成，家住城西外五里的赵村。四月初一的晚上，小人在四海酒楼跟其他伙计们吃了点酒后往家走。路上风一吹，有些醉意，不慎跌入河中。再醒来时，已经是变作这副模样。”
“你从何处醒来？”
“具体地点小人不知，只知道我醒来时被困在一个昏暗幽闭的箱子中，只有一个小孔供我透气。刚醒来时我也奋力挣扎，努力撞击箱子。可箱子外面有人让我老实点，不然就让我再死一次。我便不敢再作声。
每隔几天，箱子就会打开一次，有手将食物和水送进来。”
陆厌插口问道：“你有没有借机看清自己身处何处？”
赵玉成道：“我当时不敢造次，只能安安稳稳躲在箱子角落。只记得那里有些潮湿阴冷，房子挑高极高，约有两丈。周围声音嘈杂，似乎有各类野兽妖物，听不十分清晰。”
“那你又因何来到这里？”
“不知过了几天，箱子外面忽然传来打斗声。我能感觉到自己随着箱子被什么东西快速吸了进去。一番颠簸之后，带着我奔跑的人似乎摔了一跤。我连着箱子一起被跌了出来。那个箱子当时就已经破损，但我力气太小，又被摔伤，过了许久才挣脱出来。这个过程中，我听到周围声音十分嘈杂。似是许多东西在奔走逃命。”
赵玉成说到口渴，陆厌喂了他一滴水才继续讲下去：“待我挣脱出来时天色已晚。我见周围环境还算熟悉，便向赵村家中飞去。因为受伤，飞得慢，到家时已是深夜。父母已经熟睡。我飞到他们床头轻声呼唤，谁料我背上有人脸图案印在墙上，我父母醒来后险些被吓到昏厥。我不敢逗留，赶紧收起翅膀爬出家中。
思虑再三，我决定到城中妖物管理局找人帮忙。我飞了一整天，又累又饿，只能随意钻进这户人家歇脚。没想到冲撞了这位老哥。”
赵玉成这番神奇经历让老刘听得入迷。老刘道：“诶呀妈呀大兄弟，你说你整着吓人倒怪的事儿干啥。你就白天大大方方跟我说，老哥捧着你去妖物管理局都行。你非得大半夜吓唬我。”
赵玉成连连道歉：“对不住了大哥，都是老弟不好。我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我也不知道被人发现了会怎么样，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陆厌听赵玉成的声音，年纪应该比自己还小，道：“你别叫他大哥了，不然我还得管你叫叔。”
老刘拍拍陆厌肩膀：“这小陆，是妖物管理局的大领导，你见到他这事就算妥了。”
陆厌本想将赵玉成带到自己家中，明天再带到妖物管理局，看看有没有办法把他恢复到人形。可又担心今晚狗屎把赵玉成吃了，只好交给老刘。
老刘对这外形可怖的人脸蝶还是有些心悸，但热心善良的他还是接过赵玉成，捧在掌心，对陆厌保证道：“放心交给我吧，保证给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转头又对着赵玉成，用一种商量、近乎乞求的口吻说道：“兄弟，今晚没啥事别把翅膀打开行不？哥不是害怕，哥胆子大，从来没怕过。你不说你受伤了吗，哥就是担心你翅膀张大了，给伤口扯着。”
此间事了，陆厌顶着星星回到家中。狗屎已经在床上睡下，陆厌衣服都没脱，枕在狗屎边，如往常无数个平凡的夜晚一样安心睡去。
待他沉入梦乡后，神识之中的赛迦摩盘膝而坐，左手托住右手手肘，右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神情十分纠结：
“我要不要跟这哥们沟通一下呢？该怎么沟通？”
“您好，我是一代邪佛、欲天神教教主赛迦摩。我真诚欢迎您加入我的团队……不对不对，状态不对。”
“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子，你可识得我是谁？我就是七百年前叛出佛国，创立欲天神教，与如来分庭抗礼的一代邪佛赛迦摩。成为我的拥趸，成为我的信徒吧，我将让你拥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诶，这个说法不错！诶……不行不行不行，这小子是什么妖物管理局的，万一扭头给我送局子里怎么办？”
“不要灰心，再来一次。”
赛迦摩在神识中换了个法相，白衣白须，面目慈善。
“陆厌。我是天上仙人，你我结识，是你的一扬大机缘……”
赛迦摩散去幻化法相，显出本来面目，惊喜道：“就这么做了。只是现在还太过于突兀。等我找个合适的机会。”
“乔达摩，佛爷我要卷土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