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外一个世界，林发心里好像有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着，嗓子眼好像有一块棉花堵着，一阵瓢泼大雨来临，林发不想回到那个有黑五气息的家，尤其是自己的床，自己刚才躺在床上闻到黑五身上的味道的时候尤其不想再回去，躺在床上林发丝毫没有睡意。为什么林发对黑五的味道这么敏感，那是夹着口臭和汗味机油味的味道，黑五是卡车司机，林发为了挣点钱就给黑五跟车，跟黑五吃住在卡车上，更可气的是黑五和自己的老婆搞那事的时候还拍了视频，黑五开车开到困的时候就打开视频解乏，尤其喜欢一边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边看着林发，内心的征服感油然而生，那个痛快劲儿是千金难买的。

    林发不想回家，就辗转反侧走到了晓倩的家门前，轻轻叩响了晓倩的门。晓倩是村子里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每日就喜欢说三道四，而且尤其喜欢揪着林发老婆那点花花事情侮辱林发。

    晓倩都是毒舌妇，村里的人没有一个被她diss过的。就连过的最体面的两口子也没逃过。

    晓倩说：

    “吆，你看看那两口子，老公是个大夫，啥大夫啊，其实根本不会看病，就是医院里边人家叫扫描科呢，天天拿着两个大塑料疙瘩在人家肚皮上抹来抹去，一辈子就这么点活儿，哪里也去不上，还不如咱们去过的地方多呢，老婆更不行，是个小学老师，一辈子就是教完一年级教二年级，教完二年级教一年级，三年级的题就不会了，算术只能算到五十以内的，小卖部买了二斤白糖花了三块钱，拿出一百块，找了她八十七，拿起来啥话没说就走了，哈哈哈，两口气一个比一个可笑。”

    “再看看林发，自己在外边受罪，老婆家里瞎搞，跟谁搞呢，黑五！林发白天还跟黑五跑车呢，林发是跟黑五跟车的，黑五也是个牲口，白天骂林发，晚上搞林发他老婆，林发他啥不清楚，屁不敢放一个！”

    晓倩从窗户看到是林发，就吱扭一声开了门说：

    “哎呀，大半夜的不睡觉还有心思串门呢，怎么了，心里别扭啊，你媳妇那事传得全村都知道啦！”

    黑五叹了口气，说：

    “我就进来坐会儿就走。”

    林发进了门，晓倩穿着睡衣，白皙的腿露出一大半，又进了被窝，低头玩起了手机，又对林发说：

    “怎么，白天骂你还没听够，晚上还来找骂啊。”

    林发此时怒火被点燃，上去一把掐住了晓倩，说：

    “来，老子就喜欢你骂我，来再骂老子！”

    晓倩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恐，说：

    “呀，还挺男人的！”

    林发好像收到什么启发，手顺着晓倩的大腿摸下去，真是滑溜啊，晓倩也没有阻拦。林发脱下自己的裤子，红内裤早已经磨破，屁股上就有五个孔，前边也磨得就剩薄薄的一片。

    晓倩看到了突然大声笑起来：

    “哈哈哈，穷的裤衩子都磨成什么样，来过来我给你数数有几个眼儿，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哈哈哈！”

    晓倩越说越笑得大声，一连串的笑声从晓倩嘴里出来，根本停不下来。

    晓倩终于笑完了，林发悻悻地说：

    “先回去吧，等下次行了再来。”

    林发低着头走了出来。

    雨下得越来越大。

    晓倩小时候没有爹，只有一个妈，常年精神状态不好，看见晓倩不是打就是骂，说晓倩是野种。晓倩在外边玩儿的时候男孩子们经常欺负晓倩，大老远看见晓倩就扔石头砸，一次一个圆滚滚的大石头把晓倩的脑袋砸出了一个包，晓倩回去告诉了母亲，谁知道换来的是母亲的痛骂：

    “你知道他们要砸你你还从他们那边走，下次砸死你！”

    男孩子们觉得不过瘾，晓倩那年刚刚十二岁，在草垛上独自低着头思考着什么，炎热的阳光照得晓倩的额头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男孩子们看见了晓倩一拥而上，把晓倩按到在地上。因为男孩子们中间传出了晓倩被村子里最高大的一个男孩子强上了，就要纷纷来效仿，其实这根本是谣言，男孩子们把晓倩扑倒后就一拥而上，摞在一起骑着晓倩，后边的男孩又一个加一个地骑上去，晓倩感觉快被压得窒息，脸红扑扑地喘不过气，更是说不上话来。终于下边的男孩发现了说都给我下来，快压死了。

    男孩子们下来后又觉得不过瘾，模仿着大人的样子欺负着晓倩，晓倩在下边早已经吓傻了，抹着眼泪不敢说话。

    男孩子们见到晓倩觉得不过瘾，就把晓倩的自行车座卸下来，取掉了螺丝，晓倩再次骑上去的时候，铁棍子直接的穿过了晓倩的的身体。晓倩从此以后担心怎么给别人解释。

    晓倩对父亲的回忆停留在那一个个饿得睡不着的晚上，饥肠辘辘的自己躺在炕上，月光轻轻地照进窗户，好像一抹白皙的牛奶一样，为了省钱，晓倩家晚上从来不点灯，半夜晓倩起床去厕所开一下灯都会遭到母亲的责骂，昏暗中，就听见母亲和父亲讨论着省钱的办法，说要不然把两顿饭改成一顿饭。

    小红十六岁出嫁那天，在门口隐隐听着母亲跟南方父母为自己的嫁妆讨价还价，对方父母嫌晓倩母亲要的嫁妆多，晓倩母亲担心要的太多会吓跑对方，就说，按批发价给娶吧。从此晓倩感觉自己像是批发价买来的一样东西不受珍惜。

    晓倩长大后出去打工，最终在一家足疗店落脚，她喜欢骗男人的钱，都是为了报复从前伤害过他的男人。每次看到男人把自己的钱掏出来放进自己腰包的时候，晓倩心里都会升起美妙的复仇快感。

    冬天来了，夏天喜欢穿着黑丝的女孩不得不换成了厚厚的黑丝光腿神器，护手霜的味道飘满了整个列车车厢。

    林发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在城里生活过的后生，回来后那气质都不一样了，这时晓倩可又开始发挥了：

    “哎哟，你看看林发那后生，城市里回来的就是不一样，衣服都是直戳戳的，内裤是休闲的，头上的发胶都往地上滴，往街上一站，跟那木头桩子一样，你再看那城里回来的姑娘，脸上的粉扑得一层一层的，白得就好像刚从白面缸里爬出来，衣领子松得呀，两个奶子就在下巴跟前颤，咿，谁知道人家在城里都干啥好事呢，不知道多少个人摸过！”

    “听说人家给父母在城里买房了，咿，那又能怎么样，六十多岁的人了，天天下地回来还得爬楼梯呢，你以为这叫孝顺啊，这纯粹是花钱买罪受！谁去住啊，买上也就自己住吧，二十好几的人，连个正经男人也没有，自己去住吧，这回都是野男人登门方便了，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你再看看这个小伙子，人家别的年轻人出去打拼的时候他在家躺在席子上，瓦片盖着屁股昏睡着呢，花三万块钱娶了那么个媳妇，两口子这些年连这个村都没迈出过去，两个人在家里就是吃了喝喝了吃，这么多年了，连根孩子的毛都没生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出了问题，估计是男的，看样子就是个完蛋的玩意，挑两桶水都不敢灌满，怕挑不动，哪有精神干那事！”

    “林发是村子里唯一一个有证件夹子的人，咱们普通老百姓哪有什么证件啊，这张脸就是证件，一面黑漆漆的不是农民还能是什么，林发的夹子是黑色软塑料的，上边凹下去的地方印着几个字，夹子里总是夹着五块钱，那五块钱好像永远花不出去，给他老婆买豆腐都能捞五块啊，不管林发从兜里掏什么东西，总是先把这个夹子掏出来，再掏别的东西，不是显摆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