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生前在狩猎所工作,每个月有十个银币的薪水……”
一百个银币兑换一个金币,蔺知夏一出手就是她父亲一年工资,所以她才那么激动。
有钱的陌生女人给珺娅壮了胆,父亲死后的这一个月她积攒太多压力,也是憋得很了。一边捣着她们今晚要吃的野菜和不知名粮食,一边打开心扉跟蔺知夏讲述她的情况。
蔺知夏听得眉头直跳,中国人民都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怎么这里倒像是奴隶制社会。核战过后的三百年里,人类又返祖了不成。
“所以,你今年其实已经12岁了?这就到结婚的年纪啦?”
珺娅点头:“我们有个机构叫婚配所,一共有四个,我所在的地方是西区,西区的女人只能嫁给西区的男人。男人年纪到了14岁,家里就去婚配所写聘金牌,愿意嫁的女人就取下牌子自己过去跟这男人睡觉。”
但是珺娅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母亲早亡,父亲之所以去危险的狩猎所工作,就是打着为女儿招赘的主意。工作越危险,薪水越高。
跟很多地方一样,男人没几个愿意入赘的,那卖身价是女人的好几倍,好比鸭子比鸡值钱是一个道理。
蔺知夏示意她继续说。如果这么简单,她刚刚何必紧张。
“怪我这张脸生得太美丽,启森长老的幼子莫杰想让我做他的情人。他故意使坏,我的聘金牌挂上一整月都没有人敢取。”
“情人?”
“莫杰有妻子,我们新城只能一夫一妻,但是有些男人却可以拥有很多情人。做了那个男人的情人之后,就不能再嫁人了,甚至可能连房门都不许出。”
那不就是禁脔或性奴一个道理么,简直令人发指。蔺知夏心说比黄世仁强娶喜儿还过分。
可笑的是,新城还披着一张秩序遮羞布,当权者尚未到恣意妄为的地步。
珺娅见蔺知夏义愤填膺,不由问道:“夫人你生活的地方跟我们不一样吗?为什么你走了几天,但是我遇到你的时候鞋子却一点也不脏。”
据说附近方圆几百里都没有人类,珺垭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
蔺知夏心头烦躁,这地方女人没地位,女玩家很难开展工作。哪怕传送到一个几十人的小地方也行啊。
回道:“这些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会在你家陪你住下去就行。”
有富婆来家借住,珺娅当然开心,暂时压下好奇,递给她今天的晚饭。
未知食材的圆坨坨,味道一言难尽,好在蔺知夏是苦过来的人,勉强能进嘴,这样的食物也只能吃个半饱。
奶妈:[她那是啥玩意儿?跟羊屎疙瘩似的。]
女亚瑟:[俏俏,请你克制一下,我们正在吃饭!]
蔺知夏忍不住瞥了一眼,铠甲男正抱着烤得嗞油的猪蹄儿大口啃着。
好碍眼。
吃完饭,蔺知夏已经想好从哪里入手,询问珺娅狩猎所有关信息。
“狩猎所跟婚配所不同,各区人都能去,不是固定的。猎人们要去石墙外面工作,那里极度危险,有猛兽毒草……”
韩信:[她怕是不行吧。核污染后的变异生物,不知道异化到何种程度,只会弹跳的她拿什么去猎捕?]
狼狗正在奶妈的监督下编绳,把一根根晒干的枯草搞成被子,晚上睡觉好盖。
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说道:[我这名勇猛的战士跟我这只勇猛的战狼如果能出去,倒是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蔺知夏正思考着珺娅的话,本没注意他们,冷不丁见电视上方多了个黄点,一闪一闪,闪了三秒才停。
心说祖宗这又是什么东西?
可惜她的祖宗是哑巴,永远别想它回答。
蔺知夏跟珺娅盖着祖上传下来的云枯绒被,聊着聊着就睡了过去。
早上蔺知夏是被冻醒的。
“又下雪了。”珺娅心情很好的样子,这意味着近期不缺水了,更意味着她的云枯绒能卖上好价钱。
她从门后的绳子上扯下一片树叶样的东西,打开石门。床上的蔺知夏冻得一个激灵,再睡不着了。
“知夏阿姨,擦巴脸吧。”
洗脸帕是张紫色树叶,蔺知夏接过潮湿的树叶胡乱擦巴两下,她起码半个月没有单独洗过脸。
然后递给珺娅一个金币:“把你没来及卖的云枯绒全给我。”
“好!”珺娅先拿金币再去拿货。
“有针线吗?”
“有。”
针是骨针,线不知道是啥材质。蔺知夏手巧得很,没会儿工夫就把“羽绒皮衣”做好了,现在终于可以出门了。
“哪儿有雪?”蔺知夏问道。外面黑漆漆的,不远处有人走路还打着火把。
珺娅道:“阿姨你看不见?这黑的不就是雪吗。”说着接了几片摊在手心给她看。
蔺知夏眉头拧紧,核武器真害人啊,白雪皑皑得改成黑雪皑皑。
“珺娅,你都记下来了吗?”她俩准备去狩猎所。
“记下了。你是来自东边的江城人,是勇士,敢跟灰鹰搏斗,但是因为疏忽被它抓到天上飞了很远,挣扎中掉进我们的沼泽让我救了。”
“很好。这是我的来历,再说说我们去狩猎所干啥。”
“你为报我救命大恩,愿意做我的母亲,代替我父亲进狩猎队工作,决定长住新城。”
成,就是这样。长不长住的三十天后就知道了,话得这样说。
就像能打跑鬼子的人都会受老百姓拥戴一样,蔺知夏决定先给自己塑造一个英雄形象。她有弹跳能力和本命技能,还有两点敏锐,打猎应该不是难事。
这应该不是最省力的法子,但是对蔺知夏来说,她只能想到这一个突破口。
“知夏阿姨,你确定能干那活儿吗?”珺娅犹豫后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女猎人一般只负责后勤工作,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