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之眼中有落寞，心事重重地往前走，以至于她没认真看路，迎面撞上一堵墙。
“嘶...”她被撞得后退几步，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抬头，又撞上男人的下巴，差点儿栽倒，还好及时稳住身形。
她定睛抬眸，入眼的是个儒雅的男人。
林挽之理亏，又是她没看路才导致的，赶紧鞠了个躬道歉。
“对不起先生，我撞疼你了吧？”
林挽之的心跳很快，不仅是没从疼痛中抽离，也很怕男人会找自己的麻烦。
“是我没及时躲开。”
男人低敛着眸，声线温润。
他的目光散漫地落在林挽之的鞋尖，缓缓上抬，最终定格在她的手腕。
刚才就注意到她手上的佛珠很眼熟，似是故人的。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看着林挽之走来，他非但没躲，还有意迎上去。
林挽之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心里直发毛，趁男人不注意折身跑回包厢。
傅京燕侧过脸看向她离开的方向，长指习惯性抚玩掌心的貔貅。
林挽之回来的时候，顾易不见了，牧野说是带着艾颖往楼上去了。
她不是没去过精英，自然知道酒吧之上是什么地方。
恍惚间，顾砚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生气了？还是吃醋？”
林挽之微微蹙眉。
她当然生气！
可是除了生气，似乎也并没有太多别的情绪。
可要说气什么，她也想不明白。
顾砚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脸上纠结又不解的表情说，“小挽之，用你聪明的小脑袋想想，为什么你会去了深水区。”
“现在你的心情又是什么。”
林挽之抿唇，脑袋里的思绪像是一团乱麻。
这种感觉很不好。
总觉得顾砚想让她明白什么，她也试图抓住，可又总会莫名溜走。
离开精英的时候，顾砚微醺，牧野却是酩酊大醉，被Lisa扶去办公室了。
“要不要哥哥去楼上帮你把顾易那小子喊下来？”
林挽之抬眸看着说这话时，痞气十足的顾砚点点头，“最好再把他打一顿我才高兴。”
顾砚自然听出这是她婉拒的说辞，挑眉道，“你还挺能忍。”
虽然不知道这是骂她还是夸她，林挽之没心没肺地耸耸肩。
就是不知道今晚该去哪儿了。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顾砚本想叫司机过来，这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窜出来，说是牧野先生已经替他找好了代驾。
顾砚视线注视他两秒，面不改色开口，“走吧。”
他的劳斯莱斯是指纹解锁的，没有钥匙，男人似乎也清楚这一点，安静等着他开锁。
男人替林挽之打开车门，她正俯身要进，听见顾砚的声音。
“过来跟我坐。”
林挽之怔了一下，没拒绝，乖巧地爬进后座，坐稳后还不忘把裙摆理平整。
上车后，顾砚就闭眼假寐，林挽之则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的夜色，脑子里思考着要是回了顾家，要怎么和爷爷交代。
车里很安静，尴尬的气息渐渐弥漫。
林挽之本以为顾砚睡着了，可他突然开口，把她吓了一跳。
“路口停车，小挽之，去给哥哥买醒酒药。”
车门打开。
林挽之看着手里多出的五百块钱有些无语，什么醒酒药这么贵？
她走后，顾砚一改微醺状态，冷眸看着司机的后脑勺，沉声开口，“傅京燕，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前座，男人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方向盘，“糟糕，被你认出来了。”
“你以为你伪装得很好？”
顾砚扫了眼药房，见林挽之正在付款，收回视线，“想干什么？”
傅京燕没急着回答，沉吟片刻才开口，“你倒是大方，从我这儿抢去的佛珠，就这么给了那丫头？”
顾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小姑娘喜欢就送了，哪儿那么多话。”
傅京燕轻笑，“就这么简单？”
“嗯。”
车门打开，林挽之拎着透明塑料袋小跑回来。
夏日的夜晚闷热，她的鼻头渗出一层薄汗。
“这个是醒酒的，这个是护肝的，这个...”林挽之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一眼药盒，立马把药盒塞回袋子。
顾砚察觉到她的慌张，抬眼看林挽之，“什么药？”
林挽之小心把袋子往身后藏，磕磕巴巴道，“没、没什么...”
顾砚垂眼，没搭理她的小动作，漫不经心开口，“裙子，走光了。”
林挽之一惊，连忙低头查看，顷刻间，手上一空，袋子被男人顺走。
“小叔叔！”她下意识的称呼引来男人不悦的目光，只得怯生生改口，“哥哥...是药房的阿姨拿错了，我这就回去换。”
顾砚拿出药盒，轻挑眉梢，“西地那非？”
林挽之从他手里夺回药盒，慌里慌张塞回袋子里，正要溜下车，忽被一双漂亮的大手扼住手腕。
“哥哥？”
林挽之低头，委屈巴巴地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和店员说家里人喝了酒，没什么力气，让她开一些药。
没想到那个阿姨直接开了那种药。
这不能怪她啊，要不是看了说明书，鬼知道西地那非竟然是什么东西。
顾砚的脸色称不上好看，只能说铁青。
“我行不行...小挽之不知道？”
顾砚手腕一提，林挽之整个人都被拉到他边儿上，距离倏然拉近，她几乎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男人声音沉了沉，“要不要我帮你复习一下？”
林挽之被吓呆住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受惊的小鹿眼盯着顾砚，粉唇微张，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少女小巧殷红的鼻尖近在咫尺，水润饱满的粉唇微张，白皙细腻的皮肤连毛孔都看不见。
鼻尖萦绕着似有若无的山茶花香，空气一瞬间慢滞下来。
见她眼眶微微湿润，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顾砚心一软，松开她的手。
看了眼仓皇逃走的林挽之，顾砚眸色暗了暗，莫名松了口气。
喉结滚了滚，靠在座椅上重又阖上眼。
目睹全过程的傅京燕抱胸，偏过头看他，幸灾乐祸道，“呀，顾二少怎么逗小姑娘，还差点儿把自己折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