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姑娘又傻又单纯，就真的傻乎乎相信了。
顾砚既觉得好笑，又时常疑惑。
难道在林挽之心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人，连侄子的未婚妻都去染指？
思及此，顾砚抽空看一眼林挽之，她被吓得不敢作声，手里的面包举了半天也没再见她咬一口。
“小挽之。”顾砚低沉着声音喊她的名字。
“啊？”
“你觉得哥哥是个怎样的人？”
林挽之摸不准这话的意思，讨好道，“我觉得哥哥是个很好的人。”
她的眼睛眯起来，弯成小月牙的形状，配上她的笑脸，可爱的让人忍不住在脸上掐一把。
顾砚被她的回答逗笑，没再说什么。
剩下的时间里，林挽之又睡了一觉。
顾砚见她没有醒来的意思，也不在服务区停留，一脚油门直接开到栾市。
“哥哥和我一起上去吗？”
林挽之眨眨眼，很是真诚地问道。
小时候顾砚也没少在林爷爷面前露脸。
毕竟林挽之那时候最粘着的就是顾砚，甚至还打趣顾砚，对林挽之比对顾易还好。
顾砚也没让这份称赞变得廉价，他一直记着林挽之父亲的恩情，所以对于林挽之，他始终有一份歉意在。
这也时常让顾易不满，顾砚对她越好，顾易就越是会暗中使坏。
有时候捏捏她的脸，或是扮鬼吓她。
顾砚以为这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并没过多上心。
本以为顾易长大些就会好了，直到林挽之七岁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自那以后，顾砚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小孩子的恶，才是最可怕，最纯粹的恶。
见顾砚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出神，林挽之推推他的胳膊轻摇晃，“哥哥要一起上去吗？”
顾砚半眯着眼看她，薄唇微勾，“如果小挽之想让我去的话。”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活动僵硬的身子往楼上去。
林挽之看着他的背影，“我不是这个意思...”
刚到家，许佳景热情地迎上来，拉着林挽之嘘寒问暖。
把二人带到沙发上坐下，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
爷爷虽然腿脚不利索，也尽快拄着拐杖出来看自己许久不见的小孙女儿。
“爷爷生日快乐！”林挽之甜甜祝贺一声，哄得老爷子笑得像个孩子。
顾砚也跟着说了一声，老爷子笑着点头。
“挽之都瘦了，是不是那里的饭不合胃口？”
许佳景捏着她的胳胳膊，神情认真。
其实她这番疑惑不无道理。
林挽之从小就是在许佳景肩上长大，几乎每顿饭都是她亲手做的。
就是在最苦最累的高三，许佳景也坚持每天给她送饭，风雨无阻。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瘦一点儿她都心疼。
林挽之没提在顾家的遭遇，抱住妈妈的胳膊撒娇，“我想吃妈妈做的酱牛肉还有炒香菇！”
“好好好，”许佳景爱怜地抚摸女儿的头顶，“想吃什么都给你做，正好快要开饭了，顾砚啊，你们先聊啊，我去给你们弄好吃的，再添几个菜！”
顾砚松挽起衬衫袖口，起身准备去厨房帮忙，“许姨，我来帮忙吧。”
他刚走到厨房就被许佳景推出来，“去去去，你哪儿会做饭，以前和挽之玩过家家你都是演瘫痪的爷爷，快去坐着看电视去。”
顾砚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儿时的事，也没再推搡，笑着点头。
林挽之听了这话也跟着笑，“原来演的是瘫痪？我以为是好吃懒做的男人。”
顾砚回到沙发坐下，因为长辈在扬，他的坐姿收敛许多。
“那是我不想和你们用沙子做炒饭，用泥水当例汤。”
他要是不这么说，两个小家伙还得逼着他尝尝“饭菜”合不合胃口。
林挽之和爷爷闹了一会儿，回房间整理东西。
顾砚则被老爷子拉着到阳台下围棋。
林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个名声在外的臭棋篓子，主要表现在于爱耍赖，还输不起。
顾砚深知这点，十步棋让了八步，才勉强输得不着痕迹。
虽然老爷子爱耍赖，可这实力还是有的，顾砚颇费了些功夫才让他赢得舒心。
开饭的时候，全家人围在餐桌前坐下。
许佳景却看着有些闷闷不乐，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在这时候，电话响了。
许佳景看着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小易？怎么这时候打给我？”
她早就想问了，为什么陪挽之回来的是顾砚而不是顾易？
可她又怕其中出了什么差错，一直强忍着没问出口。
听见是顾易的电话，林挽之显得有些慌乱。
这个顾易真是故意的，早干什么去了偏要在吃饭的时候打这个电话？
顾砚扫她一眼，深邃的五官上情绪不明。
许佳景本是满脸笑意接通的，可挂断电话以后，表情冷了许多。
林挽之的小手在桌下紧紧揉搓着，问许佳景，“妈妈，顾易他...说什么？”
许佳景看她一眼，安慰似的笑笑，“哦，小易说他学业忙，实在抽不开身，下次一定来看爷爷。”
这话明摆着是借口。
爷爷，“小易啊，小易不来了？”
林老爷子略显失落，两撇眉毛微微下垂，反复嘟囔着，“下次来看爷爷，下次...”
“爷爷...”林挽之勾住他的手指，强忍着心酸，“我答应您，明年一定带他回来见您好吗？”
扬面一时被压抑的氛围笼罩，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大概几分钟。
顾砚是个极为圆滑的人，看人下菜碟这事儿他常做，对这种扬面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林老爷子精神不太稳定，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顾砚没说几句就见老爷子被哄得喜笑颜开。
许佳景见他开心地咯咯直笑，也将顾易那个浑小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今天是公公大寿，为了那小子生气，实在不值当。
一顿饭吃得有说有笑，好像一家人的晚宴一样。
吃过饭，林挽之帮妈妈收拾好碗筷，顾砚陪着爷爷在客厅吃水果。
许佳景看一眼林挽之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挽之，你是不是在顾家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