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蒙谢让已穿戴整齐，躺在我身旁用手指绕玩着一缕头发：「醒了？」

    我全身酸痛，嗓子有些哑：「嗯。康儿回来了吗？」

    牧蒙谢让将我脸上的碎发理到耳后：「回来了，和臧林几个贴身侍卫在后山那边的草坪上练骑马。」

    我抱着被子坐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清洗干净，也换好了寝衣。

    他也坐起来问我：「饿了吗？」

    我点头。

    他叫来冬灵传膳，我被他抱到外间。

    雪芝和几个做杂役的姑娘在上菜，看见我被抱出来，抿嘴偷笑。

    我不自在地扭了扭，想下来自己走，牧蒙谢让却抱得更紧了。

    我被他放在椅子上。

    「娘！」

    康儿也回来了。

    他一脸兴奋跑到我面前：「娘，我刚才骑马啦！跑了十五圈！」

    「康儿真棒！」我给他擦了擦汗，「先吃饭吧。」

    骑马很消耗体力，康儿吃得很香，牧蒙谢让一直在给康儿夹菜。

    「父王您也吃！」康儿夹了一块肉给他。

    「你也吃。」牧蒙谢让拍拍康儿的头。

    天色黑尽了，今天没有月亮。

    牧蒙谢让带着康儿去洗漱。

    我坐在灯前拿出今天的信看了又看。

    想到初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可能不够穿，我翻出柜子里上好的棉布裁剪起来。

    牧蒙谢让牵着康儿进来，看见我在灯旁穿针引线。

    「做什么呢？」牧蒙谢让走近看。

    我停下手中的活儿回答：「给两个孩子做衣服。」

    他带着康儿上床睡觉，我继续做衣服。

    亥时一过，初晴的里衣终于做好了。

    我收拾好针线，去净房洗漱完毕才上床。

    牧蒙谢让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嘟囔：「这么晚。」

    我小声回应：「嗯，白日怕没时间。」

    他把脸埋进我脖子，轻声对着我脖子吹气：

    「衣服做好就交给臧林，他会派人送去容城。」

    「嗯。」我感激地看他一眼。

    「快睡吧。」他浅笑。

    我闭上眼，很快入梦。

    77

    醒来时，牧蒙谢让和康儿早就出门了。

    我将做好的衣服，和手头的一些银钱放在包裹里交给臧林。

    请他务必派人将这些东西送到容城，然后又塞了些谢银给他。

    臧林领命离开，我便带着冬灵和雪芝去医馆。

    还没有开门，医馆外已经排了很多人，大数是王城里的熟面孔，有几位则是生面孔。

    问了才知道原来是丰州来的百姓，实在求医无门，长途跋涉来到王城治病。

    我叫上冬灵和雪芝，收拾出几个房间让他们住下，再按顺序给他们看病。

    午后，冬灵和雪芝又按我的吩咐，在王城各个告示板上，贴满医馆收徒的告示。

    没过几天来了两位游医。

    一位是三十来岁身强力壮的泰州人伏楚，另一位十七八岁来自幽州一个小部族的巫医娄姚。

    娄姚从小没有父母，是阿婆养大的，阿婆是巫医。

    她不信阿婆教她的那些跳大舞的方法能治病，阿婆过世后，娄姚就离开部族流浪。

    正好流浪到王城，看到医馆招人的告示便来了。

    我告诉她可以来学，学费可以免，但是要在医馆做杂活；

    且学成之后，每笔诊金要分三成给医馆。

    小姑娘非常开心，一口答应下来。

    冬灵和雪芝把医馆后院的屋子都收拾出来，

    以后西边为女舍，东边为男舍，中间就留给远道而来的病人。

    两个丫头领着娄姚去了后院。

    等我安排完娄姚，伏楚坐在我对面，说明他来拜师的原因。

    原来，他因为去年遇到一个难症，治了好几个月。

    病人本来已好转，却在上个月突然暴毙，他颇受打击；所以想找高人指点真正的病因和正确的治疗方法。

    「如果您是想找高人，那要失望了。」我笑着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