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多士迷茫的离开了工地,或许是下意识的动作,兜里还装着几枚残破的陶板,没有上交给刘负责人。
负责人又去交代了挖出陶板的几个工人,只说这些都是作废了的工艺品,是黄多士搞错了的,大家还是正常施工就好。
处理完这些事情,负责人打电话给萧坤则汇报情况。
“萧总,事情都处理好了!您放心,一定不会影响工程进度的!”
萧坤则听了,这才感到有些满意,“小刘啊,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那几个人,你一定要让他们守口如瓶,千万不能把这件事传扬出去。要是因为这点事情,影响到我后面的计划,你在集团里也就混到头了!”
刘负责人恨不得拿自己的性命作担保,再三保证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黄多士穿着满是尘土的工装回到了宿舍,宿舍里除了一个家在本地的没有出去实习,其他几个都找了工地待着了。
朱国光听见开门声,回头一看,“多士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等黄多士进门后,看见他满身的泥土,又是一阵惊呼,“哎呦我去!你掉泥坑里啦?身上怎么这么脏?虽说我们是土木工程的,但是也不能真这么土啊!”
奇怪的是,朱国光嘴里巴拉巴拉半天了,也没听见黄多士回一句话。这就有点反常了,要搁在平时,听他啰嗦了这么大半天,黄多士早就跳起来堵住他嘴了,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呢?
黄多士脱下满是泥土的外套,随意的往地上一扔,然后直接躺到了自己床上,也不管自己身上是不是干净了。
朱国光小心翼翼的凑到黄多士床前,小声的询问,“多士啊,你今天是不是在工地上被人欺负了?告诉哥哥,是哪个龟孙子干的?哥哥去帮你教训他!”
黄多士心里感动,终于打起了几分精神,“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刚走出校园这个象牙塔的黄多士,对未来还是有着美好幻想的。只是今天的事情,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现实世界里,并不是非黑即白,照章办事的。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很多不能言明的规矩,是维持本心,还是同流合污?黄多士第一次面临如此艰难的抉择。
“阿光,你说人是应该为了理想而坚持自我,还是应该向现实低头呢?”
乍然从好兄弟口中听到这么富有哲学性的话,朱国光都愣住了,他挠了挠头,还是认真的回答了问题。
“具体怎么选吗,还是要看你自己的了。虽然我是很想一直不忘初心的走下去,但是世事难料,只能说不愧于心就好,其他的,就不要想太多了!”
有了好兄弟的安慰,黄多士总算打起几分精神了。洗漱完,换了身干净衣服,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了。
路上,朱国光问起黄多士的实习情况,“你在萧氏集团干的怎么样?实习的还顺利吧?凭你的能力,留在萧氏应该不成问题!”
一说起这个,黄多士的心情明显低落下来。“别提了,大公司也有大公司的不好,我现在正在犹豫要不要在那继续实习下去了。”
现在不是用餐高峰期,食堂里人不太多,两人点好餐后,一边聊着天,一边找空位坐下。
谁料黄多士一转头的功夫,就和转弯处一个女生撞到了一块。
‘哐啷’一声,女生手上端着的餐盘就被撞翻在地上,幸好两人躲得快,菜汁都没溅到身上,只是鞋子有些遭殃罢了!
怀夕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心里直呼倒霉。
因为最近两周在学校食堂吃午饭的时候,不管时间或早或晚,怀夕总是能碰上那个学生会的主席——萧豫章。
萧豫章长相俊朗,成绩优异,作风绅士,再加上显赫的家世,在京大素来是个极受欢迎的风云人物。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知怎么的,竟然对怀夕起了兴趣了。
萧豫章有心示好,但无奈怀夕在学校除了教室就是在图书馆泡着,都不是适合过多私下交谈的地方。最后,萧豫章只能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假装偶遇,借机攀谈几句。
对于萧坤则的纠缠,怀夕感到非常的困扰。萧坤则确实各个方面条件都不错,但是唯有一项,在怀夕这里就被判了死刑。
只因萧豫章是萧坤则的长孙,而萧家素来跟他们家是死对头,就这一样,怀夕就绝对不会与他相交的。
现实世界可不是爱情童话,没有那么多的相逢一笑泯恩仇,萧家前不久还暗地里使坏,抢走了维明集团看好的一块地呢!就凭萧坤则这个做派,怀夕是万万不敢相信,他的长孙会对对头家的女儿有什么好感的!充其量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偏偏萧豫章面子功夫做的极好,怀夕都没法直接把话讲明白。为了避开萧豫章,怀夕今天就拉着外公一起到食堂吃饭了。有了冉观礼在一旁压阵,怀夕就不相信他还好意思过来纠缠了!
一边要分心看看周围有没有那个讨人厌的身影,一边还要找空位坐下,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美味的红烧肉全喂了地板。
冉观礼走在后面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拉过怀夕,关切的询问,“小夕,没事吧?有没有烫到哪里?”
怀夕连连摆手,“外公,我没事!”
然后看向一边傻站着的两个男生,歉意的一笑,“对不起,都是我刚刚走路没注意,把你的饭给撞翻了,真是抱歉!我再给你重新打一份,可以吗?同学。”
对面认错态度这么诚恳,黄多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更何况刚刚他也有责任,光顾着回头说话,没注意周围情况,说起来也不能全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