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安静,车间主任继续骂道:“当我们这里是大街上,是不是?都散开散开,像什么样子。”
从震惊中,回味过来的方阿婆,立马摆脱了身边的桎梏。
头发凌乱,跑到了主任和吴厂长的前面,哭喊道:“领导啊,青天大老爷啊,你们给我死去的儿子做主啊,夏建国和冯文娟在我儿子生前两人搞破鞋,还生了一个野种,让我儿子养啊……”
一顿哭诉,把正在赶来的夏建国和冯文娟,脚步一震。
冯文娟反应快速,看着周边的人眼神不善,赶紧换了一副面孔,委屈的解释道:“婆婆,我知道你不喜欢夏至是个女儿,但是你也不能污蔑我的清白啊……呜呜……”
夏至也从夏奶奶身边,走了过来说道:“奶奶?你真的,是我那个打算把我卖给山里人,做童养媳吗?奶奶……呜呜……妈妈,爸爸,你们终于回来了,我……我……不活了,呜呜……。”
少女模样的夏至,哭的叫美人落泪,梨花带雨。
让周围的人,不禁的相信了几分夏至的话,有些,刚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的人,开始对方阿婆指指点点起来。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恶恶毒的奶奶。”
“女孩子怎么了,现在不是女人也顶半边天么,她自己不也是一个女的,呸!”
“这位婶子,你这样是不对的,是要戴帽子,批斗的,你这是旧社会的残余思想,应当立马改正!”
“领导都来了,怎么你们还想把孩子,给弄进山里去,厂长,主任,把他抓起来。”
听着越来越多的人,指责自己,还恶人先告状。
方阿婆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直接倔过去。
“你……你们,我的老天爷呢,你们母女两个,果然都是一路货色,冯文娟你就靠这副面孔,在外面给我儿子带绿帽子的,啊呸……夏至你摸摸你的良心,我儿子如珠如宝的待你,就差没有把你供起来了,哪怕,他能自己少吃一口就少吃一口,都给了你们母女两个了,现在都喂了白眼狼了,我还给你卖到山里?
你怎么扯谎不打草稿呢,同志们,我们住在夏家村,你打听打听,我方艾草的为人,我又不是她夏至一个孙女,冤枉死我了……我打死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人。”
方阿婆在夏建国没有注意的情况,一脚踹到了冯文娟的小腿。
“啊……”冯文娟倒在了夏建国的怀里,刚想动手,怒目看向动手的老婆子。
被一旁的吴厂长看了一眼,赶紧收回了手,扶紧了身前的冯文娟。
“婆婆,你不喜欢我,就骂我算了,为什么,还要连累你的亲孙女呢,夏山在地下该多难过,你这么对他唯一的女儿。”
冯文娟这个时候都弄不明白,相安无事过了那么多年,方艾草怎么今天找了过来。
“我呸,你这个贱人,不要提我儿子,我儿子可没有这么大的野种,你和夏山1954年农历八月份结婚,夏至第二年四月份就出生了,你原来说早产,我信了你,但是,你现在看看这个死丫头,有一点像我家的人么?”明显有备而来的方阿婆说的众人讨论了起来,
重磅一击的是,方阿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白的两寸的照片,递到领导的手里。
“领导,你们看看,这根本不是我儿子的种啊,你们再看看那个死丫头,白净的样子像足了夏建国啊,这么大一个屎盆子,扣在我儿子的头上,在地下都不得安生啊……呜呜……”
夏建国和冯文娟,已经僵在此处了,没有想到,方阿婆居然拿夏至的出生日期说了出来。
还带着夏山的照片,连哭的梨花带的夏至,也羞臊红了脸。
“你胡咧咧什么,即使有点像,也说明不了什么,滚,快点从我家门口滚回去,你儿子都已经死了,哪来的证据,该不是在乡下的日子过不去了,来我家打秋风的吧。”夏奶奶好像明白了什么,赶紧开始轰人了,没有刚才想打死对方的冲动。
殊不知,夏奶奶的举动,在周围的邻居眼中,就是欲盖弥彰,做贼心虚。
方阿婆虽然人比较粗鲁,可是一身的藏青色的褂子,没有一个补丁,一看就不是日子过得很差的人。
“好了,夏建国,冯文娟,你们跟我进来,其他的人该散了就散了。”吴厂长本来就看夏建国不顺眼,这下更是脸色铁青,一锤定音的说,
接收到了厂长的意思,主任也开始赶人,张奶奶因为跟着方阿婆妯娌的关系,也留了下来。
吴厂长走在前面,进了夏家的小院,夏建国和冯文娟,等人跟在后面纷纷也进了院子。
看到夏建国就想解释什么,被吴厂长打断。
说道:“我不管这位老人说的是事情,是真是假?人在做,天在看,对得起自己良心才好,不是说老人口中的儿子,已经过世了,就没有任何证据了,”
说话的时候,眼神瞥向一边的脸色煞白的夏至。
“对对,厂长说的对,夏建国,老人养大了儿子也不容易,又替你们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理应做些补偿的,”
主任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着夏建国夫妻两个。
心中腹诽:“女儿和自己长的这么像,还狡辩个什么鬼,以前,只是以为继女的父亲,跟夏建国有亲戚关系,长的像点也无所谓。今天看到了夏至原来亲生父亲的照片,还想在这里糊弄,就有点把别人当傻子了。
“主任,我……”夏建国想说些什么,都已经显得苍白无力了。
他知道厂长和老丈人家的关系好,现在事情败露了。
以后想往上爬,肯定不是那么容易了,立刻像漏气的气球一样,整个人都没有了昨天的精气神。
“呜呜……”方阿婆大声的哭了出来,替自己死去的儿子不值得啊。
夏奶奶,此时也明白了过来,一副想上去把冯文娟,撕了的样子。
但是,看着两位领导坐镇,也不敢大声的喧闹。
夏天已经被夏至,拉到了院子里面的角落,不让他出声,因为,她知道弟弟的出生,也不是那么光彩。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从今天下午开始,他们夏家的事情,就在家属院里开始传开了。
夏欢看着这么一家人,虽然心中畅快,但是面上担忧的表情,可是没有落下。
心中不由的冷哼:“夏至,不是想不离开城里的家属院么?那就让她留下,没有工作的名额,在这么多人的指指点点下,看她能坚持多久。”
目的已经达到,夏欢就躲在一旁看戏。
在吴厂长和主任的主持下,夏建国夫妻,两个赔给了方阿婆两百元钱,张奶奶才带着陈阿婆回去。
等所有的外人走后,夏奶奶把院门关了起来。
夏家的内战,才真正开始,这次不是针对夏欢的,而是冯文娟的。
夏奶奶是知道,当年冯文娟第二胎,怀的是自己儿子的孩子,寄予了很多的希望。
毕竟,夏欢是个丫头片子。
即使,冲着冯文娟的肚子,夏奶奶也是愿意,陪儿子演了一出戏。
好让孙子名正言顺的出生,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连夏至这个小丫头片子,都是儿子的种。
一把抓住冯文娟的头发,就开始连打带骂,夏建国一点都不想面对这些。
只要,想着事情如果传开了,明天上班周围的人,该怎么看自己,就开始头疼不已。
夏天和夏至,到底是冯文娟的亲生骨肉,就想上来帮忙,被夏欢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