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皇呢。”一个声音惊起了正在看锦鲤的程潇和孙总管，“皇上正和太傅议事，五皇子稍等，这是程太傅家程小公子。”孙总管一看五皇子来了赶紧答话，这些皇子哪个都不能得罪啊。

    “叫什么名字？之前怎没见你来过。”五皇子看程潇眼生想吓唬吓唬他。

    “我叫程潇，第一次进宫。”

    “我父皇叫你来的。”

    “陛下说想看看我书读的怎么样。”程潇第一次进宫，有点紧张，但他不怕，祖父来之前有说皇上很仁慈不会随便怪罪别人。五皇子自觉自己大几岁是个大人，和一个小屁孩闹什么，临走看了一眼进门时程潇望的鱼池，留了一句“以后再进宫，可以来我住处，我那热闹。”

    孙总管满脑袋疑问，别的皇子总是表现的自己很忙很用功，平时除了习武就是看书，就这五皇子说自己那热闹。

    对于八岁的程潇来说殿前看鱼是很无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五皇子这句话让程潇喜出望外，他以后可以不用这么坐立难安了。程太傅再入宫程潇就去五皇子处，年复一年匆匆少年已能独当一面。

    程太傅年事已高，因身体原因多日不能上朝，程潇也因此请假在家侍疾，程府总管匆忙走进来，

    “大人……”

    程潇离开程太傅床前，程府总管跟随出了门，走近程潇低声说道，

    “宫里刚来消息，皇上驾崩了。”

    “情况如何？皇上年迈身体不如从前，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程潇看向房内，担心躺在床上的程太傅。

    “自前些日传出与王相家定亲外再无消息，不过有传言说皇上没有遗照，诸位大臣都在殿内各自站队。”程府总管在程府多年看着小少爷长大为官，是懂自家小少爷的，虽没明说也知道问的是谁。

    “程家历来不站队，希望他无事。”程潇像下了决心一样对管家说，“准备车马进宫，消息先不要告诉祖父，能缓一缓最好。”

    “小少爷放心。”程太傅年事已高，与皇上更是师徒情深，现下身体不好，怕是难以接受这个消息，亲近的人都明白。

    宫中御书房已吵翻天，最后王丞相带领大部分官员力挺五皇子，程潇进宫时已尘埃落定，先皇丧期一过王姑娘就是皇后，不久程太师也西去。新帝登基朝局不稳，王丞相一党独揽大权，王皇后一直盛宠不衰，朝中需要王丞相支持，后宫需要安抚带动朝堂制衡。很快就到了三年一次的选秀，各家适龄女子均已进宫，经过层层检验考量最终留下十四名秀女，各个才情了的，相貌不凡。皇上在宫中长大见惯了揶揄奉承之人，更是其中高手，只余皇上与程潇二人时会说句，

    “还是你好啊，话虽不多但对我是真心的。”程潇在五皇子住处一直憨的很，虽书读的多，但人嘛没那么变通，认可什么就一根筋，五皇子见惯了尔虞我诈，觉得程潇很是难得。

    “我……”程潇语塞，满脸涨红，以前是五皇子的时候有什么讲什么，现在是皇上程潇为难不知道说什么。君臣二人再没有像以前一样畅聊交心的时候，大多是一个坐着听，一个站着答。

    时光飞快，转眼少年已中年。程苏被送走的第三个月，程父下职后在家中陪伴妻女，

    “大人，宫中来人了。”程府总管将来人领了进来，这人程父认得皇上还是五皇子时的跟班朱训。

    “程大人这是陛下给你的。”朱训一身家仆打扮，递了一份锦书，程父打开看后道，

    “何时出发？”

    “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让我同家里交代一下。”

    墨色越染越重，彻底将京城晕染。城外通往钱塘的小路上，有一群人牵着马匹整装待发，看似家丁装扮，但行动间身手敏捷。

    “程大人来了！”在前面打探消息的回来报。

    程潇带了自家护卫来到约定位置与朱训汇合，就着点点星光一行人连夜赶往钱塘。程潇根据锦书所写来到钱塘镇上，找一名乌姓女子，此女子曾在宫中当值。八年前宫中发生一件大事程潇略有耳闻。

    后宫多年以王皇后为首，姐妹和乐，皇上对皇后也很敬重，直到彤贵人的出现，彤贵人祖上江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南的温柔，水乡的秀雅，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皇上因此平日里对彤贵人多有关注，没多久就传出有孕的消息，并且早于皇后。没多久彤贵人产下异瞳皇子，朝中百官对此议论纷纷，并提出此子并非皇家血脉，身带异项等诸多言论，王家自然是呼声最大。皇上见惯了后宫手段，早做了准备，只是没想到彤贵人因产后体弱早逝，皇子则送入江南躲避王家的盛权。不久母子均离世的消息传出，就此事情告一段落，后再无人提起。

    此乌姓女子就是彤贵人贴身女史，也是皇上安排彤贵人身边的暗卫，彤贵人离世后她就在宫中消失。为了安全八年来消息传来寥寥无几，直到钱塘乌宅传来族中变故的消息，皇上只得将此重任交给程潇。程潇赶到时，乌女史已过世，将乌宅十岁的陆予安带回程府，对外称一远亲故人之子，家中已无人寄居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