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舅母也刚刚坐下休息:“和青儿出去了。”他们都是实在亲戚,来了这几日一直在跟着张罗。
程母酸溜溜的说:“得,你一来,这出门都不告诉我一声了,这还的是舅母更亲啊。”
“你少来,我那是碰巧看见他们要出门,他们才和我说一声要出去,你问问,”指了指苏武方向,“他们在景州出门何时跟我说过,少跑我这掐酸捏醋。”苏舅母这性子是妥妥景州人特点,飒爽直接:“你要是不满意,我们刚好领回去。”
程母自年轻时吵架就不是对手:“哎呀呵,你是会打主意啊,嫂子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精明啊。”
“你们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老样子?一见面没几句就掐架,除了刚见面那几天,两姐妹情深似海,怎么这两天海干了?”苏武对自己的夫人和妹妹很是无奈,俩人以前没出嫁时是闺蜜,后来一个成了嫂嫂一个是小姑,身份变了,超过三句就吵架毛病没变。
俩人听后也都笑了起来。彼此之间太多年少时回忆,嘴上时常嫌弃吵架,心里有割舍不了的情谊。
“你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见面总想着见面,见面了就想拌嘴,从小时候开始你就不让着我,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还是赢不了你。”
苏舅母忍笑:“你想赢一回,早说啊,我让你赢一回,反正我赢的多无所谓,哈哈哈……”她这个闺蜜见面是敌人,出门俩人必须自己人。从见第一面起就觉得两人投缘,想成为彼此珍惜的朋友,在程母嫁到京城后虽不能见面,依然书信不断。虽然见面会吵吵闹闹,但是她们都相信彼此是会为对方好的人。
两个闺蜜你来我往不亦乐乎,程父和苏武两个昔日好友谈天说地。已经忘记两个出门的孩子,这时的程苏拉着苏青来到河畔,准备逛船坊看表演,船上表演的都是有名的伶人。
楼上的宸王:“要不咱们也去看看。”眼神示意要加入他们。
船家靠了岸,苏青先一步走到船上然后将程苏拉了上来,每艘船都是一个观众席卡位,可选择不同档位的船只,船夫会将船划到相应的位置,最高档位的船可随便选择观看位置,坐船游玩观看表演是鎏金河一大特色。很快小船划到了大游船前面,大船的船头摆了个硕大舞台,台上灯火通明,伶人们正在展现自己的绝技。
宸王与梁荀到岸边时程苏他们的船只已汇入一排排小船当中,早不见踪影。
“哎,看来只能咱俩一船了。”宸王很遗憾没能赶上程苏他们一起。
“王爷和世子今天打算在哪个位置看?”船老板一边划船一边小心询问,这些皇家子弟平日里最难捉摸。
“就随便转转吧。”梁荀不说话,只能宸王决定。
“好嘞。”船家话虽答的轻快,心里是最苦的,这个随便转转,转好了叫随便,转不好了就惹了贵人不快。不过好在他是有经验的船家了,这几年这些贵族子弟坐他船的也不少。先是绕着外围转一圈,看看整体景观,再找个最佳的观看位置。
“你看你看,那个弹琵琶的姑娘,她的手好纤长啊,人也美,曲子也好听。”程苏很兴奋,她很少晚上出门,以前程芷在家一般不会晚上出门的,她也会被看着,苏青来了终于有人陪她赏京城夜景了。
“你看那个抚琴的······”见旁边人没有回应看了过去:“你在看什么?”程苏也跟着苏青一起抬头看天上,“这里虽然灯更多一些,但是星星还是景州的亮。”
苏青侧过头:“那,要不要跟我们回去看更亮的星星?”
“这里”用手又指了指另一边“那里都是同一片星空。”若是刚回京城那年,她会想回去的,但是现在她长大了会想很多事情,她若回去没有合适的身份,只是外甥女将来······会很尴尬。
苏青转过脸后仿佛一直在认真看戏听曲。
在后方有一只船半坐半躺着两个人和他们一样听曲看戏,梁荀觉得今天唱曲的声音异常的嘹亮,周遭其他声音都听不清了,只能看见两个人一会看看天一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面前晃来晃去影响他看台上。
宸王端着酒杯指着前方:“怎么今天这几个名伶不喜欢,我看你怎么总是拉着脸啊,幸亏这是晚上,要是白天被人看见,还不吓死她们啊。”这些个名伶靠的就是达官贵人的喜欢,没有他们这些人,她们靠什么生活。
梁荀拿起酒杯说道:“今天是不怎么样。”又嘀咕了一句“说什么呢?”
宸王没听清楚看着梁荀:“你说什么?”见梁荀没有反应,怀疑自己耳朵出了幻听,不自觉地摸了一下。
两人都不说话有些不自在,这若以前是绝不会有的,现在他们都大了,突然间就变了。程苏不自在时喜欢四处看看,找点话题或者看点别的化解一下她自己心里的尴尬。
左右还有这么多人,刚刚来时都没发现,哎后面也有,咦!那不是梁荀吗?他和宸王什么时候来的?要打个招呼吗?但是他好像在认真看台上,没看见自己,那算了吧,程苏将举到半空的手放了下来转过身去看前方。
程苏坐在那到处转,在一个方向停了半天不知在看什么,苏青转过身看到后方一个男子正看向他们,刚好与他眼神相撞,他冲对方笑了一下,对面点了点头。这个人他见过是梁世子,刚刚就是在看他吗?
宸王越来越尽兴,连饮了几杯,回府时是被下人搀着上的马车,临走还不忘给台上打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