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亲对下人一直疏于管理,而她早晚要嫁人,府里老人早就如泥鳅般滑不溜手,若不是还忌惮她几分手段,恐怕早就吃闲饭了。
丽妃的寿辰快到了,她要准备份贺礼,宫中贵人什么物件没见过,何况想着崔府以是空架子,能拿出手的东西不多了,还不如送个文雅的,讨个好说头。
将纸张铺开,这诗画在京城闺秀中,她也算一绝,崔锦媛从容的很,她一定要在那天获得丽妃夸奖,与她在京城名声更加有利。
“妹妹。”崔茗的声音自外间传来。
看着慌里慌张的哥哥,崔锦媛不耐的说道:“何事啊?”
“你快去和宸王说说,我那两兄弟不知因何事被带走了,他们是无辜的。”
短短两句话,显出哥哥的愚蠢,崔锦媛忍不住说道:“你都不知道因为什么,你就替他们喊冤,无缘无故为何关押他们?再说你和他们相熟吗?才认识几日,只不过是酒肉之交,动不动就让我去找宸王,我和宸王什么关系?你有为自己的妹妹想过吗?”
崔锦媛连续问话,崔茗感觉自己脑袋快炸了,怎么这么多问题,他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回应:“我自己的兄弟我当然知道,你到底去不去问,不去就拉倒。”见崔锦媛不想帮忙,嚷嚷着向外间走去。
“你······”崔锦媛看着崔茗又风风火火的离开,气急了,将铺好的纸扯成一团。
从小父母就偏宠哥哥,无论哥哥做什么,母亲都能护着,从而导致今日这般荒唐。而她在这个家仿佛注定要成为外人,无论她多努力,父母都看不见。
看着崔府内宅空落不止一处,这原本也是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祖上基业算是彻底毁了,伤心的崔锦媛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丫鬟看到少爷进门就躲的远远的,听到争吵后离开,鸿雁才敢出来。
“小姐。”鸿雁陪着小姐长大,深知在府中的不易。
“鸿雁,你说这崔府是不是马上就要完了?”崔锦媛伤心过后,舒了口气,轻声说道。
鸿雁并未回应,这句话看似是问她,实则是无奈绝望后的气话。小姐可以说不好,但要是做为奴婢的她也这么说,被府里其他人听见就是大不敬。
“再帮我铺张纸吧。”崔锦媛强忍泪水,几息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事没有发生,只是眼周似施了粉黛。
鸿雁豁出去的说道:“小姐,要不您试试宸王,对您也热情,出身也不比世子差。”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日终于说出口。
“鸿雁你以为你家小姐是傻的吗?这些还看不出来。可是人心就是这样被一个人占据了,别人再耀眼也感受不到光芒,什么时候死了心就好了。”
“宸王他将来如不能坐上那个位子,可是要举家搬迁,这去哪里可就不好说了。世子还有侯府在,这京城再勋贵的人家也不过如此。”
这一层鸿雁还没想过,只想着以小姐的才干去哪里都比崔府强。
鸿雁听见了徐嬷嬷同外间丫鬟闲聊,说道:“听说世子的姑母带着表小姐来了侯府做客,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也不知是打的什么算盘?”。既然小姐目标还是世子,那侯府的消息还是要提及的。
“这世子行踪不定,侯府常年只梁老太一人在家主事,现崔府情况,母亲在侯府是说不上话的,我这个身份侯府没有机会去,现在可说不好,毕竟府里有年轻姑娘了。”柳暗花明又一村,人有了新的思路就是不一样,这贺礼就想好了。
曹慧茹随母亲来侯府有段时日了,她也问过母亲何时回去,母亲说姑祖母年岁已高,下次不知还能否有见面的机会,所以多待些时日。
每日里不是陪姑祖母,就在园子里转悠,表哥也很少遇见。表舅倒是遇见过几次,早晨在后花园甩鞭子,那真是虎虎生风啊,早前她逛园子就在想这路边上的树修的真齐整,原来是鞭子抽的。这植物都知道往路边长会挨鞭子,都疯狂的挤在墙边生长。
曹姑母自是每日陪着梁祖母聊天逗笑,今也不例外,看着老太太笑容间时而透着惆怅,遂问道:“姑母这是怎么了?”
“嗨,还不是世子,他也该成家了,还不肯定性,也不知要我等到何时去。”说着梁祖母愁容更显。
“您啊,就放心吧,只要世子有意娶妻,这侯府的门槛都的踏破了。”曹姑母说道。
“你呀,惯会哄人,那茹儿跟你一样,看着就招人喜欢。”梁祖母笑着说。
“嗨,那您是不知道,她糊涂着呢,将来找个真心疼她的就行了,门庭不用太大,要不我哪能放心啊。”说着曹姑母,用手扶着心口,这子女是父母的心头肉,她不能为了孝顺把自己姑娘害了,这世子再好,她那茹儿也要不得。将来谁家姑娘有金刚钻,谁来揽那瓷器活。
梁祖母听完略有所思。
曹姑母继续说道:“您老要是真担心,府里又没有女主人,我充个大,咱们摆个宴,借机相看相看,也许这事就成了呢,不成也没关系,左右京城合适人家就这么些,您老心里好有个底。”
梁祖母眼睛一亮:“恩,这可以,我平日里出门又少,这年轻一辈基本都没见过呢。”
“您要是放心,就交给我吧。”曹姑母笑着包揽过来。
晚间梁荀回府,来到梁祖母院。
“呦,才回来吗?给世子盛碗甜汤来。”准备歇息的梁祖母一扫困意。
梁荀看着桌上的帖子,问道:“祖母您怎么想起要办秋日宴来着?”
“咱们府中一直都是我这老太婆兼顾后宅,京中很多人家已经不怎么走动了,趁着你姑母在,咱们也在府中热闹热闹,你们爷俩整日里和自己的兄弟相聚,我也找找我的小姐妹。”
看着请柬上的名字,梁荀强忍着腮帮说:“可以可以。”
“哎,怎么?我老太婆就不能有年轻姑娘做小姐妹了。”
“那是你们年轻姑娘的事,我管不了。”梁荀端起碗来,仿佛真的饿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