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说：“这就是他们搞的那个口味测试活动，您先看一看。”

    韩凤拿过那些资料，一边看一边听刘辉说：“您看这标题‘品一品，谁才是口味最特别的可乐’，这不是在挑战消费者的味觉神经，而是在挑战我们这个可乐第一品牌。话虽然没说明，但言外之意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韩凤默默地点了点头，说：“他们这个活动的效果怎么样？”

    刘辉说：“他们是标准的制定者，这个测评的标准自然倾向于他们了。而且，他们的配方里添加了姜汁，口味能不特别吗？”

    刘辉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如果过两天他们再借着这件事大肆炒作一番，说经过与某可乐的现扬口味测试评比中，消费者一致认为，稀奇可乐是口味最特别的可乐。到那时，消费者就会对稀奇可乐这个品牌形成一种更为鲜明的认知。”

    韩凤面色凝重地想了想，说：“虽然我们在终端对他们进行了封锁，但总会有空隙，而他们只要在消费者的心目中建立起了良好的认知度，那么，消费者在售点就会主动购买他们的产品。一旦有这种要求的消费者增多，零售商就会转而向经销商要求进货。如此一来，稀奇可乐在终端就被盘活了。”

    刘辉说：“一旦形成这种态势，他和我们之间的巨大差价就会促使拥有我们市扬设备的客户铤而走险，冒着被收回设备的危险去经营稀奇可乐。而且，为了不被发现，客户也完全可以和我们的业务代表打游击战。业务代表去检查的时候，把稀奇可乐从我们的展示柜里拿出来，等你前脚刚一走，他们就再把稀奇可乐放回去。客户就是这样，谁给的利润大就跟谁走，当他们认为稀奇可乐好销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地去经营。到时候，就算咱们收回了他的设备，可人家用卖稀奇可乐赚回来的钱不知可以添置多少台冰柜了。您想想，一箱可是20块钱的差价呀！”

    韩凤皱着眉头思考着刘辉的话，房间里蓦然变得悄无声息。只有班台上那个小小的石英钟，还在嘀嘀哒哒地发出声响。

    过了半晌，刘辉开口打破了沉寂：“韩总，我还得到一个消息。”

    “噢？”韩凤从思考中被拉了出来，不由抬头望向了刘辉。

    刘辉讳莫如深地说：“您知道究竟是谁在为稀奇可乐出谋划策吗？”

    韩凤听刘辉这么一问，再次把目光紧紧地定格在了刘辉的脸上。

    刘辉也盯着韩凤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柏玉京。”

    “什么！？”韩凤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脸色微微一变，又问道，“你说什么？”

    “是柏玉京在南溟的幕后操盘。”刘辉又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

    “怎么会是他？”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韩凤的心头不禁骤然一颤，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竟然渐渐清晰起来。她发了一会儿呆，忍不住问：“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刘辉表情严肃地说，“市扬部通过各方面的渠道了解到，柏玉京任职于一家名叫‘天悦’的管理咨询公司，现在是南溟的专职营销策略顾问。换句话说，稀奇可乐的一系列市扬表现，绝大多数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韩凤端起面前的透明玻璃杯，缓缓地把里面的水饮尽。她放下杯子，既像是在问刘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怎么会去南溟呢？”

    刘辉摊了摊手，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既然他代表第三方公司介入南溟的项目，利益自然是少不了的。至于除了利益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这就不好说了。”

    韩凤努力地压抑着心中那种复杂的情绪，她觉得此时的心里简直是乱得不能再乱了。她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次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满满一大杯水。

    刘辉没有注意到韩凤的变化，而是继续说：“柏玉京在PE时就是我们的老对手，这次又在南溟幕后操盘，来者不善哪！而且从策略上来看，针对咱们是早有预谋，看来我们事前的分析和判断都是错误的，以后得多加小心才是。”

    韩凤说：“不仅是以后，我们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样应对现在这种局面吧。”

    “也是。”刘辉皱着眉头说，“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柏玉京目前任职的这家公司来头也不小，是和众资本旗下的企业。”

    韩凤吃惊地望着刘辉说：“你的意思是说柏玉京背后的老板是和众资本？”

    刘辉语气异常严谨地分析道：“这里面的关系我现在还没有理清。天悦管理咨询公司的背后是和众资本。和众不久前刚刚在纳斯达克上市，总裁杨永贤自然成了传媒业的风云人物，而南溟的背后则是黄长生，他们两个人在商界有着同样的声望。如今再加上这个高深莫测的柏玉京，我真的搞不清这三个人组合在一起究竟想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来打我们的主意？”

    韩凤闻言淡淡地笑了笑说：“黄长生怎么样我不了解，可杨永贤和柏玉京是好朋友，他既然也搅到了这个局里，应该说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有一点，我也一直想不通。”

    刘辉问：“什么？”

    韩凤说：“究竟是什么动机使得他们对南溟这么感兴趣？以柏玉京的阅历，杨永贤的财力，他们完全可以有更为理想的获利项目，而且以他们的智商更不会不知道和CK竞争要冒多大的风险。既然这些他们都知道，可为什么还要这样去做呢？”

    刘辉听韩凤这么一说，也陷入了沉思，房间里再一次沉寂了下来。

    大约过了半支烟的工夫，韩凤对刘辉说：“刘经理，非常感谢你为销售部做了这么多。我想先静一静，如果再有什么消息，麻烦你马上通知我。”

    “韩总太客气了。”刘辉摆了摆手，起身说，“那我就先过去了，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韩凤面带微笑把刘辉送出了办公室，就在她转身走向自己座位的时候，脸上已然蒙上了一层阴云。

    她一开始还百思不解，为什么对稀奇可乐的终端封锁非但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反而还让对方重新开辟了一条网吧新渠道，并且引发了南溟更为猛烈的反击。自从得知这一切是柏玉京在幕后策划时，她的心里反而释然了。

    “南溟饮品公司……对了，那个女销售经理叫陈小渔……”韩凤忽然想起了，自己那晚差一点撞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南溟饮品公司的陈小渔。

    “我终于知道了，他不仅是为了钱，更是为了那个女人才去帮南溟……”想到这，她快速地拿出手机，不加思忖便拨了一个号码。

    须臾，电话通了，从里面传出了柏玉京不徐不缓的声音：“你好。”

    韩凤听到柏玉京的声音之后，先是稍稍沉默了一会，随即说：“是我。”

    柏玉京说：“我知道。”

    韩凤说：“我只想知道，稀奇可乐的那些事是不是你策划的。”

    “是的。”柏玉京的声音很平静，那样子就像这些原本就是他自己的份内之事一样自然。

    韩凤“腾”地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冷冷地对着话筒说：“我只想提醒你，你还记不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话筒里静默了一会儿，随之，传出柏玉京缓缓的声音：“永远不再踏入这个行业。”

    韩凤哧笑了一声，咄咄逼人地说：“亏你还想得起来，那发生的这些事你又怎么解释。”

    柏玉京说：“对不起，我不想解释。”

    韩凤冷笑着说：“这就是你对承诺的态度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了那个陈小渔才帮南溟的，对不对？”

    “事到如今，我只能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