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肆无忌惮的发泄，有人在四处奔波为了谋划更多的权与利。
十一头发凌乱，满脸血雾像是疯子一般逆行而来，嘴里始终发出低沉的笑声。
与其说那些匆匆而过的人避开了十一，不如说十一走在另一个跟他们无法重叠的世界中。
和雪莉的相遇，对十一来说就是在这最糟糕的世界中做了一扬美梦。
雪莉带给她的自由与包容如同透过迷雾照映过来代表希望的光。
如今迷雾破开，在前方等待她的并不是希望而是一堆准备将她炙烤的火堆。
如此强烈的反差带来的冲击让十一整个人思维陷入了混乱。
原来控制她的从来不止有母体，连她自己的感情都不想让她获得自由。
她离开了喧嚣的阳城，走进了山林。
被暗藏的藤蔓绊倒，被树枝的尖刺划破了皮肤，被积雪冻僵了脚掌。
可十一都没有停下来，她像是一个走在朝圣路的苦行僧，只为了在终点见到世间初始之神寻求心中困惑依旧的答案。
山林褪去，雪路蜿蜒向前。
本该荒无人烟的地界钻出了两名持枪的护卫，他们将枪口对准了十一。
十一身影微微一晃，魔法阵的光芒闪耀刺眼，两把匕首如同哭泣般音效刺穿了他们的胸膛。
咯吱咯吱。
十一捡起了匕首收进袖间在积雪上留下一连串脚印继续向前。
……
母体基地内，负责人扔掉联络板暴躁的咒骂着。
“带了那么多羊去，竟然还没有从他们手上抢下来公会！真特么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长官，探测魔法阵发现了有一个不明人士拔除了咱们的暗哨正在向基地靠近！”
“派人去拦截啊！这种事非要我下命令你们才知道怎么办吗！”
“……”
“长官，基地内仅剩的五队牧羊人已经派出去四队，全部失去联系。”
“什么？！让剩余所有人都赶紧拦截她！不对不对，封死基地大门向公会求助，让所有牧羊人快来支援！”
“可是这样会暴露基地的位置……”
“都特么要让人打进来了，害怕暴露位置有个屁用！”
负责人一脚踹翻手下捡起联络板开始摇人，虽然公会现在实力大幅被削弱，但母体基地可是牧羊人的核心，只要基地还在要不了多久就能重建。
整个基地中响起了刺耳的警报，所有不知外事的操作人员茫然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们想要找个牧羊人问问情况，可抬头后才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牧羊人，只剩下一只只戴着羊面具的羊用一双双没有任何情感色彩的眼睛盯着他们。
轰！轰！
基地大门传来阵阵爆鸣声，听的负责人的心肝都随着基地颤抖。
明明阳城出现了那么大变故，几乎所有六阶以上的强者都死了，仅存的几个都忙着争名夺利，到底是谁盯上了母体基地？
“长官，基地大门被攻破了！”手下惊慌的跑过来道。
负责人再怎么不想去面对，现在都得面对了。
他垂头丧气的披上外套：“走吧，去看看是何方神圣。”
当众人来到基地大门时，入眼是一道狼狈似是乞丐的身影正在低头摆弄着一把报废的大枪。
“这位朋友，此处是我们牧羊人公会的禁地。”
十一丢下大枪，抬起头看着说话的那人，脸上再怎么污浊也遮挡不住额头上D11鲜明的烙字。
“羊？！！”
负责人气急反笑，他惶恐了这么半天，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他们的羊？
“D11你的牧羊人呢！”
“死了，我杀的。”
“你杀的！”负责人愣了愣立马否定道：“不可能！羊有禁令绝对不能伤害牧羊人！”
十一原地盘腿坐了下来，没有为自己证明什么。
负责人对着手下道：“告唤醒母体部分潜意识，对D11进行强制惩罚！”
有着母体在，没有羊能逃脱牧羊人的控制。
过了二十分钟，负责人脸上变的越来越臭，质问着手下：“他们干什么吃的，还没完成任务吗？”
手下摸着额头上的汗珠：“长官，他们在十五分钟前已经唤醒了母体部分潜意识，并下达了惩罚指令……”
负责人看了看跟没事人一样坐在地上盯着自己手掌的十一。
“这特么叫惩罚？别以为会长死了，我就管不住他们，现在我还是基地的负责人！告诉他们，若是十分钟之内完不成我交代的任务，我让他们死在我前面！”
负责人知道十一打破基地大门肯定不会是在这里干坐着，若是处理不了十一，恐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过了七分钟，手下直接将操作人员带来了。
“长官，为了防止故障，我们将各个部分都检查了一遍，处罚确实已经下达。”
操作人员看着残骸中的十一打了寒颤：“现在没有效果，很有可能是D11脱离了母体控制。”
负责人瞳孔缩成了针眼般大小，抓着操作人员的衣领小声质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羊从来都没有脱离控制的先例！”
操作人员解释道：“每一只羊在从母体身上分裂出时都会和母体有一丝意识相连。当有羊违背禁令，母体会受到不同的电击刺激，然后再由母体逃避疼痛的本能通过这一丝意识传递向羊传递疼痛。”
“若是羊处于昏迷眩晕等无意识状态，惩罚便不会传递。”
“你说的这些我特么都知道，我问你的是为什么D11不受控制！”
工作人员欲言又止，最后在逼迫下道：“我们怀疑D11可能处于精神紊乱的状态。”
“你的意思是没有自己思想和感情的羊疯了？”
“你这么形容不准确，精神紊乱不能简单囊括为疯……”
“我去捏么的！”负责人一脚将工作人员踹翻，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跟他科普。
“你去从她身边走过去试试。”负责人指着手下道。
手下走过去了，然后被十一钉在了墙上。
负责人深吸一口气又把地上的操作人员拽了起来。
“去，用母体将所有的羊都叫过来！”
他不知道十一堵在门口是什么意思，但知道将她杀了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公会没有能对抗的强者没关系，那就用羊耗死她。
只要母体在，羊的数量就只是时间问题。
母体面临危险时，操作人员可以通过母体向所有羊传递优先级最高的指令，回守。
一时间，除去一个维持母体稳定的羊外，所有的羊都在往基地大门处赶。
为了让羊们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负责人先将基地里的羊压住，阳城的羊赶过来后才放人。
百余名实力参差不齐的羊将十一包围在其中。
负责人底气大增，像是一扫之前抑郁道：“真是虎落平阳，什么臭番茄烂鸟蛋都能蹦出来，连只羊都想违抗我的命令……”
噗。
十一匕首上亮起魔法阵，大量黑烟笼罩在基地通道。
负责人见势不妙刚要逃跑，十一突兀的出现在他身后：“你也想控制我吗？”
“我……”
十一将匕首捅进了负责人的后腰，横拉斩出将负责人分割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