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五官精致,扎着一条单马尾,身高大约一米六几,神情透露着紧张,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流鼻血了,趁着放假与父亲一起来到医院检查。
医生推开门走进,手里正握着少女的化验单,神情严肃,仿佛结果并不是很好。
“怎么样,郝大夫,我女儿病的严重吗?大不了我们以后注意饮食,不吃油腻不喝碳酸。”少女的父亲焦急的开口。
“秦先生,让您的孩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医生的话让少女如坠冰窟。
“大夫,您确定没有误诊吗?她才十八岁呀!”
“我很抱歉,秦先生,您的女儿秦西贝患的是脑癌晚期,只剩下三个月了。”
十八岁,多么美好的年纪,人生才刚刚起步,还有大好的年华去享受,然而秦西贝却仅仅只剩下三个月的时光了。
想到这里,秦西贝不禁黯然神伤,她的人生只剩下了三个月。高考在三个月后,生日在三个月后,仿佛上天就是在拿秦西贝找乐一般,完美的卡到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父女二人从医院离开,秦父为她请好了假,同时将秦西贝的情况告诉了她母亲。
秦母在得知情况后,不禁为女儿痛哭流涕。秦父为她买了爱吃的食物,父女回到家中,秦西贝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秦母请假回到家,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这本应是其乐融融的景象,但是此刻的三人却开心不起来。
秦西贝的父母商讨着如何让女儿活得快乐一些,让女儿在离开前能不留遗憾,于是便问秦西贝还有什么愿望。
秦西贝还未完全接受事实,便没有回答父母的问题,随后走回房间中,躺在床上闭上眼冥想,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
梦里,秦西贝身处在一座道观前,道观的门上写着“黄粱观”三字,门前立着一个碑,碑上刻着一首诗。
西江月落离人殇,贝湖泊舟枯草长。林中乌啼闻荒凉,夕阳余晖落黄粱。
秦西贝推开门走进观中,道观内种着一棵巨大的桃树,看似已经有百年了,桃树上绑着红色的缎带。道观内空无一人,秦西贝四处闲逛,走进了一间屋里。
屋内,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贡品和一幅画。画上画着一个红衣男子,同时写着“梦仙林夕”几个字,似乎是道观供奉的仙人。
当秦西贝推开门要离开屋子的时候,一阵微风吹过,面前已不是一开始的道观,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间屋子。
秦西贝心中虽带有疑惑,但还是踏入了房间。
房间的布置与上一个屋子差不多,不同的是这里的桌上并没有摆放着贡品。
随着秦西贝踏入房间,身后的门突然关闭,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发现门不能打开了。当她再回头时,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出现了一个男子。男子手中拿着酒觞,身着红衣,躺在桌上,一脸惬意。
“你……是谁?”秦西贝颤颤巍巍的开口。
“你能看见我?”男子开口。
秦西贝点点头。
“看来是位可怜人啊。”男子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秦西贝没有听清。
“没什么,既然你能看见我,那就说明你我有缘,这个给你,带着它来见我,我在卢生山等你。”男子将一根红绳递给秦西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秦西贝问道。
“我的名字你已经见过了哦。”红衣男子微笑的看着秦西贝。
随后扬景消散,秦西贝从梦中醒来,睡眼朦胧间看见手中正攥着的红绳,瞬间大脑清醒。
难道刚才的不是梦?
秦西贝在心中疑惑,想起梦里男子的话,掏出了手机搜索卢生山。
手机中出现几十条关于卢生山的传说,却没有一条关于卢生山位置的信息。
秦西贝点开其中一条网址,是一条卢生山的传说。
传闻,古时有位男子名叫卢生,有天卢生误入一座山偶遇一仙人,自叹穷困。仙人赐其一杯茶,卢生一口饮尽,下山后,突然暴富享尽荣华富贵。后来,卢生将这件事讲给亲朋们听,在了解事情原委后几人又回到了那座山的位置,然而却不见先前的山,只剩了一片桃花林。不久后,卢生病逝,他的后辈们便将故事里的山称作卢生山流传至今。
秦西贝在看完故事后只感头大,她不知道如何找一座不知道位置,甚至可能不存在的山。
接着放下手机在心中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先是被告知生命只剩下了三个月,然后又做了个奇怪的梦,想了一会儿,应该是接受事实了,便走出了房间。
屋外,秦西贝的父母正在讨论着什么,见到亲爱的女儿出来,于是停止了讨论。
父母看着秦西贝,回想起以前的往事,他们的女儿从小就很优秀,博学多才,算得上是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到了高中更是勤奋学习,积极进取,本来有极大的可能考上清北大学,可惜却在这时身患了不治之症。想到这不禁悲伤起来,为何老天爷要拿自己的女儿找乐,要如此对待她。
虽然心中痛苦,但在女儿面前二人还是摆出笑脸,不让女儿看出悲伤。
“爸妈,我想好了,我要好好度过这三个月,让每一天都充实起来。”
秦西贝挤出一抹微笑,眼眶很红,似乎刚刚哭过。
父母见女儿这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招呼她过去吃饭。
秦西贝吃过饭后,像平常一样看了会儿手机,接着去洗漱,然后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闭上眼,尽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但还是忍不住幻想,一想到三个月后在自己的葬礼上,父母愁白了头发,朋友同学老师皆来悼念,悲伤涌上心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情久久不能平息,直到很晚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泪水已打湿枕头,眼角还残留着泪痕,起身穿上衣服,走进厕所洗漱,洗漱完将披散的头发扎起。走进客厅,父母已坐在桌前,吃过早饭后,离开家,登上了前往学校的班车,就像平常一样,仿佛昨天的一切只是一扬梦,只是需要吃形形色色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