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元青看向苏宣,调侃道:“你可不要看我展现了绝世风采就心生嫉妒,也想急于表现自己,咱不赌这个气啊。”
苏宣抿嘴一笑,他总是会被隋元青这种不羁的性格感染,于是故作气恼道:“隋兄既然这么说了,那我更应该试试才对,再者,不是还有你们保驾护航嘛。”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李玄策清楚苏宣不是玩笑的人,只要说了就肯定能做到。
李玄策认真问道:“不知破去此地幻境,代价是什么。”
苏宣微笑的表情一顿,然后若无其事道:“害,只是区区一个幻境而已,能有什么代价,事不宜迟,隋兄赶紧撤去四方塔吧。”
隋元青和李玄策对视一眼,李玄策点点头,最后说道:“要不要我先扫除外面的灵宠,好让你安心破阵。”
“不用。”苏宣摇了摇头。
见苏宣心意已决,隋元青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一咬牙抬起手掌。
四方塔猛然一震,开始缓缓升空。
等超过几人头顶之时,硕大的黑塔出人意料又涨大几分,这才化成一道黑光落入隋元青手中。
正埋头围攻黑塔的灵兽们猝不及防之下,纷纷被震退出去,露出一大片空地。
苏宣踏出一步,右手掐诀覆在眉心印记之上,口中轻喝一声。
霎时间,一条夺人心魄的红芒自他眉心激射而出。
苏宣举目四望,凡被红芒扫射到的灵宠皆化为了碎片。
这道红芒实在太过耀眼,炽热的仿佛不是人间之物。
而那个身形消瘦的少年,此刻像极了开了天眼的仙人。
苏宣高昂起头颅,红芒直射天际,风云涌动。
只听见咔嚓一声,天空好像被射穿了一个洞。
紧接着周围的景物像破碎的镜子一样,开始大片大片的掉落。
片刻后,熟悉的化灵寺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玄策和隋元青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红芒消散,苏宣一头栽倒了下去。
两人大惊失色,急忙冲过去抱住苏宣翻转过来,只一眼便让他俩倒吸一口凉气。
三条触目惊心的血线,自苏宣紧闭的双眼和眉心印记处流淌,整张脸就像在血水中刚捞出来一样。
李玄策连忙给苏宣擦拭,这血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这可如何是好,对对对,丹药,我这有起死回生的丹药。”隋元青掏出一大堆瓷瓶,手忙脚乱翻找起来。
“咳咳。”正在这时昏迷的苏宣微微动了一下,下意识张开嘴,却呛了一大口血水。
苏宣侧头吐出血水,气若蚊蝇道:“实力不足造成的一点点后遗症,不碍事,只是以后几日我便不能视物,全要仰仗两位兄弟了。”
动用真实之眼的代价,绝非是苏宣口中的一点点,相反代价很大,非常大!
隋元青一喜,搂起地上的瓷瓶,一股脑塞进苏宣怀里,“这些都是上品丹药,想吃哪个吃哪个。”
凌云宗少主随身携带的丹药,绝对珍稀非常价值不菲。
自祭出大道剑便没有收回的李玄策,手握短剑,对隋元青嘱咐道:“照看好苏兄,我去去就回。”
隋元青正不要钱似的给苏宣喂服着丹药,偶尔也往自己口中丢入两枚,闻言嘎嘣嘎嘣道:“这里你不用担心,不要留手,弄死那个老秃驴。”
李玄策点点头,转身跃过小溪,又一跃来到竹门前,一剑挥出。
黑白剑气如刀切豆腐斩碎竹门,显露出老僧的身影。
“奇了怪哉,你们竟然能走出贫僧倾尽毕生所造的阵法。”
老僧闪身躲过袭来的剑气,瞅见院内凄惨的隋元青和苏宣,讶异的神情转瞬即逝。
老僧嘴角挂满笑意,不紧不慢道:“不过仅仅几只畜生,便让两个筑基修士成了待宰的羔羊,倒是贫僧赚了。”
李玄策一抖手腕,黑白火焰瞬间包裹了大道剑,空气被灼烧着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
“莫要以为贫僧似那死在你剑下的粗野汉子一般,须知同是筑基也有大不同,况且贫僧一只脚已然踏入了金丹!”白衣僧人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仅剩的手臂竖在身前,宝相庄严。
“那我就把你拉回来。”
知道老僧的幻术极为高明,仅靠剑气恐怕难以伤到。
李玄策陡然而动,速度提升到了极致,转瞬来到老僧跟前,一剑刺出。
对于这个白袍少年,老僧虽然面上表现的十分轻视,但能够击杀一位筑基后期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是一位泛泛之辈。
早有防备的老僧,仍旧被这迅捷如风的一剑吓了一跳,仓惶施展秘术。
一剑刺空!
毫不意外的李玄策,敏锐捕捉到老僧的身影,脚下不停接近过去,短剑转横为抹。
这一剑不仅快,附在短剑上的黑白火焰,猛然暴涨,映照出白衣僧人晦暗不明的脸庞。
白衣僧人再次施展秘法脱身,内心却有些疑惑。
那一日遇到的女子,气势之胜简直不讲道理,打的自己尤如丧家之犬倒还罢了。
怎么眼前沉默寡言的少年,明明只有炼气期,竟然也让自己隐隐生出了退却之心。
那次的遭遇,让他有了挥之不去的心魔。
倘若这次再重蹈覆辙,金丹大道此生无望。
退无可退的老僧逐渐沉下心来。
如果白袍少年真的只有炼气期,就算再如何惊才绝艳,击杀了一个筑基修士,灵力能剩多少?拥有如此威势的剑势能用几次?
要知道,修士体内的灵力是不会骗人的。
故而,白衣僧人决定先用秘法拖上一拖,等少年露出疲态,再施展雷霆一击。
只是时间越久,白衣僧人就越加心惊。
少年神情坚毅,越战越勇,身形比之前似乎又快了几分,远远看去就如一道白虹。
而他手中短剑上的剑气,更是好似野火遇秋风,越来越盛,无穷无尽。
李玄策的身法对阵一位元婴都不落下风,而区区筑基的老僧能拖延如此之久,足以证明了其秘术的不俗。
不知过了多久,面对附骨之蛆一般的白袍少年,老僧终于按捺不住怒火,不再躲避近在眼前的短剑,唱喝一声。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