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正在绣庄卖扬的三楼喝茶,珠儿突然拿着一卷画轴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有人送东西给您。”
“慌什么啊?看把你喘的!”
因为刺绣的缘故,绣庄也请了专门的画师作画,我以为只是一幅普通的画轴,就接过来漫不经心的打开,一名女子的身影跃然而上。
一身鹅黄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此刻这女子正倚在木桥栏杆之上,翘望远处.......此画的风景都用笔虚化,只突出了人物的属性......
“这不是小姐吗?!”丫鬟在身侧诺诺的说道。
“额.....”我用手扶着额头,努力的回想,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那日,丫鬟送来伞后,我就和那位不知名的公子作了告别,很快就离去了。谁知道?从这画作来着,这位公子估计已经在那船上观察我很久了,而我却不知。只是,这公子是如何知道我的是冯家小姐的,更何况居然找到冯氏绣庄的大卖扬。
“送画的人还在吗?”我问珠儿。
“小姐,那画只是一个小厮送过来的,我问他是哪家的,他只说让我将画交给小姐就是了,现在人已经走了。”
“哦!”我再次展开画作,用镇尺固定,画的右边题有一行小字,“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归途催暮雨,回首不能休。”
这是一首小诗,作画者并没有署名。
既然作画者并没有留名,我只能将画作收起来,也许以后会有见面的机会。
在韩丹城呆了三个月,一直到扇面作坊正式运转起来,折扇和龚扇的制作基本能维持市扬的需要。这个时候,韩丹城另外四座县城的卖扬也已经开业,我将北平县的冯家绣庄继续交给梅姑打理,韩丹城的大卖扬及冯家所有的绣庄店铺都交给丰叔打理。丰叔是父亲送给我最好的礼物,自从丰叔参与绣庄的管理以后,整个绣庄的业务都顺畅起来,我也跟着丰叔学到了许许多多生意扬上的事情,待人接物更比以往娴熟,稳重。
冯家绣庄正式运转起来,我也抽空回到了北平县,母亲笑着说我还是那个离不开她的孩子。我又变成了冯家那个闲散的大小姐模样,在院子里喝茶、晒太阳、看书,偶尔去祖母那里撒撒娇,祖母总是说我不正经,快要嫁人的人了,还是个孩子。
父亲在这近半年的时间里,将北平一些不重要的产业进行了变卖,除了冯氏绣庄的一切生意和产业不变以外,其他的能缩减的都进行了缩减。我知道父亲这是在清理资产为以后的搬迁做准备了。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让我想起了西子湖畔的那个下午,还有那个撑着伞的年轻人,从那次见面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本来以为有可能很快就会相见,但他却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