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于百花杀来讲,真的是孩子万欠父母的吗?
他们四个大男人能喝,一直不肯下桌,四个姑娘也没在陪着,晚间,百花杀就回到了千九阁。
看望长嫂和侄儿,而惜少和春夏则是来到一旁的院子里,打扫房间。陆小折则在一旁看着他们四个男人喝酒。
百花杀一脚踏进院子走进房门,花玖虽说出身不好,可品性还算纯良,肯踏实过日子,也不枉百敬成为她拼了一条命。
花玖高挑,生过孩子的身材依旧完美,娇白的小脸,大气的面容,若她唱戏,一定是一位大青衣。
此时,她就坐在床边拍硕硕,边哄边给他唱着歌,时常轻咳两声,即使生着病,她的声音也是那么好听。可想知,她的唱功有多好。
百花杀走近了,花玖才发觉,正当她要起身时,百花杀却先开了口。
百花杀:“长嫂。”
见此举,花玖马上搀起作揖的百花杀,眼泪挥下,说掉就掉,可就是百花杀这轻飘的一句话,就足以让她诛心。
花玖:“别……别拜我!我怎敢当长嫂之名?若不是我,敬成和他父母,又怎会永远天人两隔……我有愧!万万不敢当。”
百花杀:“不,父母爱子只会疼惜,怎会有怨恨?长嫂不必心中有愧,人总说事在人为,可许多事是人无法掌控。若爹娘还在,时至今日,他们肯定会接受你,即使不接受,看着硕儿,心中欢喜,也定会原谅你。”
花玖泪如雨下,回眸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些年,她每日都在内疚,她们姑嫂二人坐在床边。
百花杀看着百硕,总觉得他不像百家人,可也伸出了手摸摸他的额头。
看着硕儿,她就想起了千繁。看着花玖,就想起了她亲爱的二嫂嫂朋珂。想起了她亲爱又刁钻的二哥哥"百离烟"。
也许是从小不在一起的原因,百花杀对兄长兄嫂更多的是尊敬,只有对二哥哥二嫂嫂那种依赖亲切的感觉。
百花杀带着花玖来到了隔壁的院子里“青云阁”
百花杀:“你们的院子,爹娘一直都让人定期来打扫,我记得你们走了以后,爹把埋在地底下的喜酒挖了出来,他们老两口,坐在你们的院子里,喝了半宿。那天的红灯真的亮了很久,其时……他们早就接受你们的婚事了。”
百花杀带着花玖走进院子,正好,君惜少和春夏收拾好了屋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春夏:“嫂子,床已经铺好了,今晚你和大哥就在这休息,让小硕跟和我们睡!”
今夜长,长到百花杀回想到了曾经的一切;又很短,几乎一夜未眠。
百敬成带着妻儿回家只是想祭奠父母,他不是百家的孩儿,百家的血脉中,总有一种不服输的劲。
似百花杀的倔强,春夏的傲气,百离烟的轻狂,都是一脉相传的。
第一日——
百花杀又一夜未眠,很早就起来为大家做早饭,百家今时不同往日,需要慢慢地恢复。
没有下人可以使唤,只能亲自动手。天刚亮,百花杀就去了青云阁……
鬼知道她在青云阁徘徊了多久,终于,昨晚醉酒的百敬成终于睡醒了。
他一推门出来,就看见百花杀坐在院子里的桌旁,桌上还有一砂锅。
百花杀:“这汤都热了三回了,兄长可算是醒了。”
百敬成穿着白色里衣,一早起来就没见妻儿影子,他走出房门,走向坐在院中的百花杀。
百敬成:“玖儿和小硕呢?”
百花杀:“小硕昨夜和我睡千九阁了,长嫂这会应该在为小硕洗漱。”
百花杀将砂锅中的汤盛到碗里,放到百敬成面前。
百花杀:“醒酒汤。”
百敬成手碰碗边,这汤是温乎的,他单手拿起碗,就像昨夜喝酒那样,一饮而尽。
一旁的百花杀则心思凝重,支支吾吾道。
百花杀:“兄长这次回来,就…别走了。”
百敬成自然懂她的言外之意,他低头看着碗底的汤道。
百敬成:“自那日见你,就发觉你眉宇间,始终带着一抹忧愁……我感觉到,你心思很重!”
百敬成看向院外,道。
百敬成:“还记得你小时候,又小又白,不大点一个,整天跟着惜少东跑西颠,基本功也不练,每天就知道疯玩!怎么长大了,还把快乐弄丢了呢?”
百敬成眸光煽动着一抹光亮,仿佛在怀恋。
百敬成:“你无非是想说,让我留下来,接手凤皇阁,继城主之位,对吗?”
百花杀踌躇着,此时的凤皇阁何尝不是一种负担?但也是一种名利。
百花杀:“自古道,长兄为父。父母枉死,月城自然应由长兄接继。”
百敬成凑近百花杀,看着她的眼睛,十分严肃地道。
百敬成:“那如果我说,我不是百家的血脉呢?”
百花杀:“啊?”
百敬成豁达一笑,坦诚道。
百敬成:“我并非父母亲生之子,故人之子,受人之托,名义上,我成为了百家长子。”
百敬成看似毫不在乎,其实眉宇之间还带着痛心。
百敬成:“凤皇阁的凤凰,只听希雅家人唤,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就只有外祖父才能唤起凤凰,所以,振兴月城,光复门眉这件事重任,只有你能完成。”
没错,百敬成不是百相权和希雅红的亲生儿子。是受人之托,收养故人之子。
凤凰只听玉血哨,而玉血哨,只有希雅家血脉的人才能激活吹哨。
而有希雅家血脉的人,一是众叛亲离的希雅寒,二是老成身退的希雅常,三是少年待成的百花杀,最后一个是尚在襁褓中的百千繁。
所以,现在能复兴月城,重振风皇阁的人,只有百花杀。
百花杀看着兄长,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百敬成那真切的目光告诉她,他说的是真的。
百敬成:“啥?干什么这副表情?怎么,你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兄长了!”
百敬成笑了起来,才化解了这紧张的气氛。他轻抚上她的肩。
百敬成:“别太难为自己,要是做不到就不做,当个甩手掌柜,保一方平安也挺好!我跟你长嫂都说好了,为爹娘重修坟墓,再待两日,我们就走了。”
百花杀:“不能重修!”
百花杀刚才还委委屈屈的,听见兄长要重修坟墓,马上紧张了起来。
百敬成:“为什么?”
百花杀:“雪城想要攻下月城不容易,但是他要想剖尸挖坟却容易的很,马知恨一日不杀,就一日不能立碑,不能让爹娘肚都不得安宁!”
这就是百花杀一直不为父母立碑的原因,百敬成听完她的话也默认了。
百敬成:“也有道理。”
花玖:“你们兄妹俩还唠上了,就等你俩吃饭了。”
此时,花玖带着百硕来找他们去吃饭了。
百硕:“爹!”
百硕从娘的身边冲进父亲的怀抱,百敬成一把举起百硕抱他在怀里,花玖对着百花杀道。
花玖:“走吧,吃饭去。”
她们姑嫂并肩在前面走,百敬成抱着儿子在后面走。
于千万次的挫磨中勇起,终有一日,会守得云开见明月。
百花杀必要走在这复仇的路上,即使颠沛流离,她也不能后退。尽管荆棘刺破她的每一皮肤,也要捂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