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传出礼部和钦天监已经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六礼备全,布告天下秦王大婚。秦王大婚的消息传遍京城,大婚的对象还是苏氏长女,不少人才明白昨天苏氏长女为何要入宫,原来是为了今日的大婚。
文帝将苏氏长女赐婚给宇文宸,魏王和襄王的脸色十分难看,难不成,父皇有意给宇文宸造势?是为了磨砺他们二人,看谁适合太子之位,还是说父皇有意立宇文宸为太子。
谁都会这么想,秦王手握大军,刚刚大败西夏而归,立马被赐婚,如若还是旁人还好,可是赐婚的对象是苏氏长女,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苏氏的名声在各国内都是首屈一指的,而且还是当世第一大儒世家,门生遍布五国,谁娶了苏氏长女,那天下文人岂不是对秦王府趋之若鹜?
“宇文宸,你必死,你若不死我怎能心安!”宇文宏眼里满是杀气。
另一边,宇文怀面色难看地对他的下属说道:“派人去,无论是下毒还是暗杀,我只要秦王今晚命丧大婚之夜,他不能再留了!”
……
今日秦王大婚,秦王府里张灯结彩,一府子的人都十分高兴,连刚立府的宇文昱和宇文彦都来了,不过只有一个人在闷闷不乐。
宇文昱坐于宇文宸一旁,拿下宇文宸的酒杯,说道:“五哥,今日你大婚,你咋愁眉苦脸的,该喜庆些!莫要再喝,一会儿吉时到,你可要去接新娘子的。”
“我心里早有所属,今日一婚,又不是她,我岂能开心。”宇文宸拨开宇文昱的手,继续拿起酒杯喝了起来。
宇文昱自知拦不住,便想着找个人来拦着他,谁呢,想起了军师东方禹,此前五哥不是说东方禹住在王府吗,自班师回朝,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军师了,便问道:“军师呢,我让他来拦你。”
宇文宸并没有理他,还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越喝越猛。
“七哥,不用找了,偌大的府里我都找遍了,军师不在这。”大厅外,宇文彦走进来,说道。
宇文昱点头,说:“怪不得五哥在此喝酒,军师竟不劝住一番,今日成婚,由礼部主办,新娘子从宫里出发,何况吕母妃今日居然打开了储秀宫宫门,就等着看五哥风光成家,如今五哥这番模样,岂不是让吕母妃担心,唉。”
宇文宸放下酒杯,问:“我母妃开了储秀宫宫门?”
宇文彦上前点头,说:“是啊,五哥,吕母妃今日出了储秀宫宫门,穿戴整齐,说想看你风光出嫁。”
母妃出了宫门?自他记事起,他母妃的宫门就很少打开,据说是母妃自闭储秀宫宫门与父皇有关,但是具体的文帝命人不得外传,他也是偶尔去请安,母妃永远是忙着在储秀宫里自己做着衣裳,与自己几个贴身宫女种些东西过活,自封储秀宫后,后宫的内府对她母妃这里的供给便不是很上心,很多次,都是他央求太后派人送点钱粮碳和衣服过去,直到他懂事后,就以自己的名义一直给母妃宫里送东西。二十多年,从未见母妃走出来过,今日听闻他大婚,竟然开了储秀宫宫门。
“那我便不喝酒了!”宇文宸站起来,大喊道:“为本王更衣,本王要风光入宫!”
奴婢拿来新郎官的衣服,替宇文宸换上。宇文宸一身红色,胸前一朵红绸花,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此时宫内中监高呼吉时到,秦王出府,带着八抬大轿,直往宫门去,王府亲兵开道。
入了宫门,中监领着宇文宸前往后宫一处宫殿,宇文昱和宇文彦早已等在此处,拦住宇文宸,硬要其做催妆诗一首。
宇文宸随即念道:“碧波荡漾舞蛾眉,红粉佳人妆艳娇。轻抿樱唇含笑意,盈盈眸子透春风。”念完,宇文昱和宇文彦叫了一声好诗,然后让开路来。
宇文宸入内,只见女子手拿一扇,纤纤玉指,一身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他上前,拿着红绸带,带着新娘子出门,上了轿子,宫门一旁,吕贵妃双眼含泪,目送宇文宸接着新娘子出了宫门,今日大婚的是她的孩子。此时文帝、太后以及皇后都已经到了王府之中,王府内的下人哪里见过文帝和皇后,个个都吓得颤颤巍巍的,太后稍怒,随即让宫里的奴婢帮着王府里的事务,礼仪嬷嬷原本王府里定的就是福嬷嬷,也不需要改什么,只待秦王接新娘子回来。
“新郎官,新娘子到!”
福嬷嬷等在门外,说道:“王爷叩轿。”
秦王下马,在轿子上叩打了几声,新娘子从里面出来,在秦王的带领下走到府门前,踩瓦过火盆,进入王府。
“沃盥。”
旁边的宫女端上来一盆水,秦王和王妃净手后,先拜猪枳和炉灶,再拜天神地祇。
“进青庐。”
秦王和王妃进入大厅,文帝和皇后居其上,太后在左边第一个椅子坐着。
下人们拿来两个垫子,福嬷嬷继续喊道:“跪!拜高堂!”
秦王和王妃拜完,福嬷嬷又道:“夫妻对拜。”
一套礼仪下来,才将新娘送入洞房,秦王与王妃对面坐,桌子上放着三牢。
“共牢而食!”
秦王和新娘子夹起一块肉,各吃了一口。
“合卺而酳。”
旁边宫女拿着一只匏瓜共分两半,倒入酒,两人饮酒尽,福嬷嬷上前用剪刀剪下秦王一撮头发,又剪下新娘子一撮头发,放在一起,随后放入锦囊中。
“结发,礼成。”
文帝听闻礼成,摆手回宫,太后在福嬷嬷耳边小声叮嘱福嬷嬷,今晚弄个十全大补汤给秦王。福嬷嬷笑着,点头,直说放心,让太后等着抱重孙子,太后这才安心随文帝回了宫。
这边新房里,礼成后,秦王就被宇文昱和宇文彦拉出门外,去饮酒了,独留王妃一个人在新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