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春天,雪化得快,百草生出嫩芽,灌木丛生,林木重重,言峥寻了一处灌木丛多的地方趴下,静静看着周围。
钟良下了马车,直奔言家墓地而去,看见言延庆坟前燃着香烛,还摆上了些点心之类,显然是刚离开不久,欣喜万分,看来他想的没有错,言还没有死。
“言峥,我是你父亲的好友,我叫钟良,你的名字是我起的,算起来我还是你干爹。我知道你在附近,言家的仇有干爹在,定不会让你父母双亲蒙冤,你不可私下去报仇,言家就剩你一个人,你得传承香火,我知道你不肯见我,但是我们总会有机会要见面的。”钟良喊完早已是老泪纵横,他回头看向言延庆的墓碑,道:“言兄,峥儿还活着,你放心,我会保护他的,你们的冤情我已经知晓,我会穷我之力,为你们洗刷冤屈。”
钟良又站定了一会儿,见言峥没有出来露面,他只好返回,不过他心里也高兴,言峥还活着,言兄的香火就没断。
二日清晨,未至卯时,钟良就起了一个大早,驱车到了宫门,言延庆生前乃是吏部侍郎,正三品朝廷命官,言家一家的冤案,必须让陛下重启,否则又会雨落水中,激不起半点风浪。
官员陆续到来,宇文宸也来了,宇文宏紧随其后,其他亲王并无要职,可以不用上朝,而宇文怀正在府里闭府思过。
“钟大人,来得如此早,真是兢兢业业,令本王汗颜啊。”宇文宸走来对钟良说道。
钟良躬身行了礼,回答道:“秦王殿下说笑了,本官身在要职,食君禄,自然要替君分忧。”
“钟大人说话在理,本官也是如此。”站在一边的吏部尚书杜康枫,说道。
钟良看向杜康枫恶狠狠地瞟了一眼,怒道了一声:“你也配?”
宇文宸还是第一次看见钟良大人发火,要知道钟良向来不苟言笑,人严肃的很,板板正正的,很少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吓了宇文宸一跳。
杜康枫指着钟良问道:“不是,钟良你什么意思?”
钟良没有回答,只是掏出了自己写的奏章,不断地翻看,确保没有什么地方写岔或者写得不够清楚明白,安心将奏章放到袖子里。
“上朝!”
宫门中人一声大喊,午门两旁的掖门缓缓打开,百官由此进,进官道,走了官阶,进入金龙殿内。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李穆站高台一旁,喊道:“有本奏,无本退朝。”
钟良掏出奏章,出班跪下,双手奉上奏章,道:“臣有本奏。”文帝示意御前太监取来,递给李穆,李穆确保没有问题再呈给文帝,钟良继续道:“臣今日所奏乃是十八年前的一桩惨案,先皇过问,可最终查不所查的前吏部侍郎言延庆全家被害一案,虽先皇有了定论,但此事臣近日又得新的线索,望陛下重启此案,还言延庆一家一个公道。”
“臣认为先皇既有了定论,此事应不必再查。”杜康枫急忙出班,跪道:“先皇……”
文帝亲自翻看奏折,钟良在奏章里面所述,言延庆一家的惨案是因为言延庆发现了贪官污吏的罪证,最终没来得及上报就被贪官污吏灭口,而且钟良提到了一点,此贪官污吏位高权重,仍然在朝堂之上。
文帝怒得将奏章狠狠地摔在地上,吓得杜康枫一激灵,打断了杜康枫的话。文帝实在没想到,朝堂之中居然有这样的大贪官,实在是该死,言延庆此人他听他父皇说过,有宰相之才,可惜被贼匪杀害,现在按钟良所呈报,没想到却死于贪官污吏之手。
“钟良,此事你全权负责,若是查明不了,朕唯你是问!”
“臣遵旨!”
钟良喜笑颜开,随即又是变得严肃起来,此事已经过了十八年,查起来谈何容易。虽然凭账本能判杜康枫贪污之罪,但是不能证明言延庆一家被他所杀,必须要一一查起,找到人证物证,才能还言家一个公道,洗刷冤屈。
另一边,杜康枫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冷汗淋漓。
……
宇文宸下朝后,回到王府,苏琇雪亲自在门口迎接,这可是苏琇雪第一次对他这样。
福嬷嬷福身,高兴的说道:“王爷回来了,王妃忙了一大早,给你准备吃喝的。”王爷王妃恩爱,她看着也欢喜。
“真的?”宇文宸牵过苏琇雪的手,问道。
“真的啊。”苏琇雪害羞地笑了笑。
福嬷嬷上前,说道:“这还有假?王妃还不小心烫着了。”
“啊?”宇文宸赶紧拿起苏琇雪的双手一看,果然上面红了一片,他用嘴吹道:“痛不痛?下回就让下人去做嘛。”宇文宸揽腰将苏琇雪抱在怀里,直接抱入王府去,一众下人看着捂嘴笑,福嬷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干嘛?”苏琇雪含羞地埋在宇文宸的胸口,用手轻轻打他。
“去上点药,然后和你说一下今天朝堂的局势。”宇文宸看着怀里的佳人的俏模样,笑咧了嘴。
苏琇雪看着自己的手说道:“今天早上福嬷嬷为我上了药,不信你问丹心碧水这两个丫头。”
“没有,老奴没给王妃上药。”福嬷嬷上前连连摇头,示意丹心碧水说道。
丹心和碧水也上前福身,说:“我们也没有见到王妃上药。”
苏琇雪嗔怪一句:“嬷嬷还有丹心碧水你们怎么能……”
宇文宸抱着笑道:“你看他们都说了,你还不承认,怎么王妃不想让本王给王妃上点药吗。”
“没有不想。”
“那不就好了,下次就要做饭,有厨子,哪里轮到你去做,还把自己伤到了,知道的人说你去做菜,不知道还以为你在厨房里打架。”
苏琇雪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拍了宇文宸一巴掌,说道:“你才是去厨房打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