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迎芝很唠叨,但景如冬很享受这种被关心着的感觉,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放下来过。
也许,这就是母爱吧。上辈子,如果娘也活着的话,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入夜,万籁俱寂,景如冬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盯着床幔,久久没有睡意。脑海中不断翻滚着这辈子与上辈子的记忆。景如冬这时候才真正接受了自己重活一世的事实,感慨着没想到这样离奇的际遇竟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夏棠......
景如冬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每念叨一次,手中的拳头就会捏的更紧,连指甲陷进皮肉,都毫无察觉。
呵,真巧啊,没想到自己那个便宜侯爷爹的宠妾竟然是自己上辈子的嫡姐。
只是......
上辈子自己出嫁前,夏棠不是与户部尚书的嫡次子订了婚约,准备来年完婚吗?怎么这辈子来了景川侯府做了小?嫡母那么骄傲的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自己的嫡女一顶小轿抬入侯府?
想到这,景如冬十分遗憾,早知道自己有如此际遇,会重来一回,上辈子定会时时关注夏家的动向,现在自己真真是两眼一抹黑,两世的优势是一点没有。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上辈子夏棠母女害我如此,让我吐血而终。这一世,我既然重来一次,成了正房嫡女,自是要把上辈子的账一笔笔都算回来。呵,至于夏棠,且让她在景川侯府逍遥着,也逍遥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景如冬长舒出一口气,这才闭上了眼睛,缓缓沉入了梦境。
景如冬睡得很沉,连姜迎芝半夜来给自己掖了掖被角,也不知情。
翌日,景如冬梳洗后,在去给姜迎芝请安的路上,遇到了同样前来请安的夏棠。看着眼前这个丰腴的女人,景如冬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是夏棠,直到来人到近前,行了礼,道了声:“小姐,安好。”
景如冬的思绪这才被这一声拉了回来,回了礼之后,一字一顿地开口道:“夏、姨、娘。”
成功地看到夏棠脸上那快挂不住的假笑和手里快拧皱了的帕子,心满意足地转身朝着清韵阁走去。
被一个人留下的夏棠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把自己的满腔怒火压了下去,又换上满脸笑容朝着清韵阁走去。
人未到声先至。夏棠矫揉造作的声音打断了屋内母女两人的亲昵。
景夫人正了脸色,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夫人真是爱开玩笑,妾不是每日都来请安吗?”
“呵,请安?怕不是来炫耀的吧。还有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没什么事情,少来我这里碍眼。”
景如冬扯着自家娘亲的衣袖摇了摇,打断了姜迎芝还没说完的话,开口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去祖母那请安吧。”说完,就扶着自家母亲起身,朝着祖母院子走去。
刚到祖母院门口,祖母的贴身嬷嬷就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赶忙引着几人进了院子。
老侯夫人看见景如冬也来了,立刻就开口责怪道:“昨日不是还宣了太医,怎么今日就来请安了。身子不好就该好好休息才是。”
闻言,景如冬松开了姜迎芝的手,亲亲热热地歪缠在了老侯夫人的身边道:“孙女没病,好着呢,母亲就是过于担心了,才让唐医正来请了平安脉,祖母放心。”
虽然昨天晚上已经接到了消息,但是亲耳听到孙女这么说,老侯夫人这才真的放下了心。这才转头看着姜迎芝叹了口气道:“快坐吧。”
站在一旁,看着几人亲亲热热的样子,夏棠逼着自己忍下,开口请安道:“给母亲请安。”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侯夫人打断道:“好了,安请过了,你还有孕在身,先回去吧。出了什么意外,老身可担待不起。”
夏棠闻言撇了撇嘴,这才退了下去。
刚走到院门口,就啐了一声:“呸,老虔婆,谁稀罕来你这,要不是做给侯爷看,谁愿意来看你这老不死的。”
如果夏嬷嬷在夏棠的身边,自是会拉走夏棠,绝不会让她在老侯夫人的院子里大放厥词,自然这话也是一字不漏地传进了老侯夫人的耳中。
老侯夫人冷笑道:“就知道她是这个德性,也就景逸识不穿,被她蒙蔽。”
说到这,老侯夫人顿了顿,转头看向姜迎芝,叹了口气道:“当初迎你进门,不止是我跟英国公夫人是手帕交。还看上了你的性子。英国公本是武将出身,你也被英国公夫妇教养的很好。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需要个贤妻管着他。我也知道逸儿伤了你的心,你敢爱敢恨,拿得起,也放得下。我不求你冰释前嫌,但夏棠这般上蹿下跳,你能忍。等她肚子里那个生下来,你的女儿,冬儿,又该如何自处?日后又该如何谈婚事?”
说到这,老侯夫人拉起了一旁景如冬的手,景如冬也十分配合,孺慕地看着自家娘亲。
虽然姜迎芝什么都没说,但是从她微微闪动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她已经有所松动了。老侯夫人这才再次笑了起来,拉着两人用起了早膳。
席间,几人都食不言。景如冬则是在想着是不是可以借昨日之事,让娘亲不再一味退让。也许昨日之事并不是巧合,依夏棠的性子,自己有孕了,自然是不会满足于一个妾室之位。她一定是做了些什么!才会让原身死了,自己这个芯子才能借壳还魂。对!一定是这样的!
突然福至心灵,景如冬想明白了其中关键。按下激动,准备等下就着手去调查一下。
等母女两人出了院子,姜迎芝这才开口问道:“刚才在想什么,怎么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景如冬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却是撒娇道:“娘,能接世平表哥来府上小住几天吗?”
姜迎芝闻言,点了点景如冬的鼻子,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