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听着各人所言，盘髻的发型，略有皱纹的额头，在船灯映照下，笑得别有一番韵味：“好好好，你们替我想得都挺周到，那就依你们的计策行事。不过，你们还在这里聊天，我倒担心它们已经用牛角尖在钻船底了。”

    “啊……”这一下，连围坐在附近的六十六人都发出惊诧，寒意莫名从脚底生起。很多不会游水的男女，已经惊得全身抖动。

    “你们待着干什么？”伍肖志发话道：“蹬板处可以看到水底，难道这点忙都不懂得帮吗？”

    “对对对……”有机伶者领先就跑了下去。虽然打不过怪兽，但发现异状，报个信还是力所能及的。

    更有甚者，抱上被子就在蹬浆处值守。心里都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娘，真的让我爬铁链过去啊？”冯小青觉得骑虎难下，这牛皮吹得连自己都直皱眉头。

    “这很困难吗？以后怎么相夫教子？好了，我睡觉了。”夹上那瓶长乐烧，拎上背篓，蹬蹬蹬下四层去了。郁闷得伍肖志后悔当初真不该卖盐给她，没盐吃看她怎么生龙活虎？

    巨轮二层，木梯下来，是一个百人会议室，其它空间全部是密封的粮仓；三层是转舵舱，船尾是硕大饭厅和大型厨房，有净水池，蔬菜瓜果储藏室；四层是五十间卧室和堆放衣物被褥之类的空间；五层就是接触水面的脚蹬舱了，如果是正规全速前进的话，二十个壮汉蹬踩，二十个壮汉划桨，再加顺风扬帆。

    但是，这艘巨船并不正规，整艘船，七十二个人。七十一个是乌合之众，而且还有六十六个一次都没出过大海的宅院仆人。

    想在茫茫大海中航行，犹如三岁小娃挑战重量级拳击手，他们的命运明天会不会就交待在汪洋大海之中呢？

    次日凌晨，外面仍然下着瓢泼大雨，海水肆虐地拍打着船体。李静提着四竹筒新浸泡的黑米，来到底舱，六十六人还在‘寒风瑟瑟’中蜷缩，巡查到二层，双眼红丝的伍肖志在探头探脑看甲板。

    朦胧雨气中，项羽杵立在甲板前头，田倩坐在船尾，两人全身俱透，雨塑人形人化雨，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臭哄哄的茅坑石脾气，冥顽不化。

    卯时三刻，天还没亮透，加上水汽蒸腾，整个环境，正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李静负上背篓，挂好四个竹筒，腰插金匕首和猪肉锤，来到项羽身边。

    “给我放一艘小舢舨下去，三天后我会回来，回来后继续航程。”

    “师……娘！”项羽急剧转身，看到这个娘一瞬间就已湿透全身，后面跟着‘管家模样’的伍肖志，正在抹着雨水打喷嚏。

    “娘，不是我们五个人一起去吗？你……你这是……”

    “说话别结结巴巴。对了，第五天这个时候我没回来，就不用等了，你们爱去哪去哪！”手掌在脸上一抹雨水，李静自己动手解放小舟。

    “不……娘，我要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同样抹了把脸上雨水，项羽快速抢过去解缆。

    这一眨眼间，他已看到李静篓中有个金色小锅，但是没带一粒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