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听完犹豫了下,“小姐,这么大的事要不要先和夫人说一声?”
苏宝媛眸中充满了戾气,“她心里只有旭哥儿,哪里还顾得上我?你赶紧去!”
“是。”
见知书出去了,苏宝媛才觉得心里好受些。
如今苏滢独自一人在庄子上养病,深更半夜突然闯入一队官差,最好能把她吓死!
就算吓不死她,明日苏宝媛帮她宣扬一下,她的名声也尽毁了。
苏宝媛的心情好了些,理了理鬓角的发丝才去苏老夫人那里。
一直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苏德彦才带着苏旭回来。
在大牢里被关了大半夜,苏旭垂头丧气的,失去了往日的精神。
他一进来,众人便闻到了一股恶臭味,似乎还混杂着尿骚味。
连冯氏这个当母亲的,都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只有苏老夫人冲上前搂住苏旭,心肝儿肉的叫了起来。
苏德彦也是一脸倦色,对身边同来的人恭敬地说:“张大人,日后我一定会严加管教,不让我儿再出去惹事的。张大人也熬了一宿,不如先回去歇息吧。”
张大人嗯了一声,锐利的眸光一扫苏家的女眷,冷不丁地道:“哪位是苏家三小姐?”
苏宝媛呼吸一窒,脑中一片空白。
见无人回答,张大人的目光落在苏澜身上,问:“你就是苏家三小姐?”
张大人公正不阿,且常年审问犯人,不怒自威。
苏澜吓得小脸一白,连忙把苏宝媛推了出去,“她才是苏家三小姐。”
苏德彦回过神来,忙问道:“不知我家小女惹了什么祸?”
张大人道:“昨夜苏三小姐派婢女来报官,说是孟氏商行丢的那批金元宝都在苏家城外的一处庄子内。还好昨夜孟家来人道,加上苏小公子手上的两块金元宝,他们丢失的金元宝全部都找回来了。不然我们听了苏三小姐的话去搜苏家的庄子,不管有没有搜出什么来,对苏大人总归是不好的。我言尽于此,告辞。”
说罢,张大人转身就走。
苏德彦连忙追上去,亲自送张大人出了门。
送了张大人再回来的时候,只见苏宝媛正在抱怨苏澜,“当时的情形,你直接说你就是苏三小姐,把我推出来做什么?”
苏德彦走过去,劈头盖脸地扇了苏宝媛一巴掌。
男人的力气大,不是冯氏那一巴掌能比得上的。
苏宝媛被扇的摔在了地上。
连抱着苏旭哭的苏老夫人也停下了哭声,看向苏宝媛。
苏宝媛的脸肿了起来,估计好几日都不能见人了。
苏老夫人嗔道:“一个姑娘家最重脸面,你骂几句就是了,打她作甚?”
冯氏扑过去搂住了苏宝媛,心疼地道:“老爷,你下手太狠了!”
苏德彦恼道:“昨夜我为了旭哥儿奔波,你竟然还去报官说丢的金元宝在苏家的庄子里?你这不就是在拖我的后腿?差一点旭哥儿就出不来了!”
冯氏拉开苏宝媛,责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我用了你的聘礼?媛姐儿,你太不懂事了!”
苏宝媛委屈地说:“我没想连累旭哥儿,我想着那金元宝毕竟是苏滢之物,我让知书报官的时候说在苏滢的庄子里,不是苏家的庄子里。”
苏德彦气得手痒痒,“滢姐儿姓苏,在外她是我的女儿,是你的姐姐。她倒霉了,你我又能落得什么好?你给我去祠堂里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苏宝媛委屈地掉眼泪,“娘,祖母,我不想去跪祠堂。祠堂里好冷的,你们帮我和爹爹求求情!”
可这次苏宝媛差点连累了苏旭。
苏老夫人和冯氏默契地闭上嘴,无人为苏宝媛求情。
城外庄子内。
苏滢睡得很好,并不知道苏家的热闹。
早晨起来下起了小雪,她披着大氅,站在窗户边看雪景。
庄子边上还有一处梅林。
到了中午用完午膳,苏滢来了兴致,要去赏梅花。
才出了庄子,就见隔壁庄子外停了好几辆马车。
苏滢脚步一顿,见马车上下来几个提着药箱的大夫往庄子里去。
她问珍珠:“隔壁庄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珍珠回道:“好像是姓孙的人家,具体是做什么的奴婢也不知道。要去打听一下吗?”
苏滢抿了抿唇,“不必了,走吧,我们去赏梅花吧。”
苏滢和珍珠去附近的梅林里玩,剪了不少的梅花枝回去准备插花。
等二人回来的时候,隔壁庄子门口的马车只增不减。
苏滢脚步停下,面上露出些许同情。
“隔壁的人说不定病得很重,珍珠,你去打听下,要是需要人参之类的补品或者珍贵的药材,就从我这里取。”
梨娘走过来,替苏滢拨了拨大氅上的雪,才道:“不必珍珠跑一趟了,我都打听清楚了。听闻隔壁庄子住着的人昨天去后边泡温泉,回来的时候便不对劲。等半夜就发起了高热,大病一扬。”
珍珠大吃一惊,“是温泉有古怪吗?小姐,你以后别靠近温泉了。”
苏滢却面色古怪。
这么说,隔壁庄子里住着的人就是好心人大哥?
泡完温泉回去就不对劲了?难道说是因为她?
梨娘觑着苏滢的脸色,道:“也不是温泉的缘故,听说是在温泉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苏滢绞着手指,睫毛轻颤,心头浮上愧疚感。
好心人大哥果真是因为她才病了。
她昨日的唐突之举,换谁谁不怕?
她失魂落魄地进到庄子里,回到房里换上干净的衣裳。
珍珠抱着苏滢脱下来的大氅准备拿去炭盆上烘干,无意间一瞥,见苏滢竟然坐在桌子上。
珍珠错愕,“小姐,你怎么坐在那里?”
苏滢心不在焉地道:“我累了想坐一坐,罢了,我去床上歪一会吧。”
她只当自己坐在椅子上,想按照习惯起来。
却不想两只脚始终踩不到地,慌乱之下失去平衡,眼瞧着就要从桌上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