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妙仪吓得瘫软在一旁，甚至不敢上前扶一下自己被踢倒在地的母亲。

    安定伯当着众人的面，大发了一下自己“雄风”之后，也终于醒悟了过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他转身对众人说道：“各位夫人，今日之事是我安定伯府的家丑，让各位见笑了。还请各位先行离去，改日我必定登门致歉。”

    ***

    王婉黎终于有机会穿好衣服，她跪在安定伯面前，梨花带雨地哭诉着：“伯爷，您是知道的，妾身心中自十三岁那年起便只有您了！妾身如何能做出这种事来？此事定然是有些之人要陷害妾身啊！”

    说到有心之人时，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程芷沅。

    程芷沅却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只是优雅地拿起自己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

    她微微皱眉似乎对茶水并不满意，然后轻轻放下茶盏说道：“伯夫人，本公主说您也是的。我爹不就是在小妾那里多休息了一段时间吗？犯得着这样就偷人吗？还有偷人也就罢了今日可是妹妹的及笄礼你这样子要妹妹以后如何做人？我爹以后如何做人？”

    王婉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颤抖着声音道：“公主，本夫人虽然不是你亲生母亲，但自问对你一直不错，你为何今日非要置我于死地！”

    程芷沅听了王婉黎的话，哈哈大笑几声，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回荡，显得有些诡异：“待我不错？你说的不错是我幼时发热的时候，不让人给我请大夫，还让人打伤我的奶嬷嬷？你说的不错是整日三菜一汤的饭菜，有一半是坏的？你说的不错，是我在外那刁蛮的名声，还是那日等在院子外的三尺白绫！”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出来。

    听到“三尺白绫”的时候，安定伯一直阴沉着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他惊愕地看着程芷沅，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的？”

    程芷沅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父亲放心，你到底是我本公主的父亲，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最起码，此事不会。

    她的话让安定伯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仿佛被戳中了软肋，却又无法反驳。

    王婉黎见状，立即抓住这一点指着程芷沅道：“伯爷，您听到了，她一直记恨着妾身，一直记恨着您，今日之事当真是她设计陷害妾身，妾身对您的心可昭日月啊！

    面对安定伯质疑的眼神，程芷沅只是淡淡笑道：“她说得没错，的确是本公主设计的。”

    她的话让王婉黎愣了一下，仿佛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地承认。

    王婉黎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道：“伯爷，您听到了吗？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程芷沅却慢悠悠地开口，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但这个计划，不是伯夫人您设计的吗？本公主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你怎么就这么生气了呢？”她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手。

    随着她的掌声落下，甄嬷嬷立即带着几个眼生的嬷嬷，押着几个丫鬟婆子走了上来。

    为首的两人，正是王婉黎的大丫鬟碧桃和程妙仪的大丫鬟玉华。她们低垂着头，仿佛不敢看王婉黎的眼睛。

    王婉黎看着几人的时候，脸上顿时没了血色，随即立即转过头：“你想屈打成招？”

    程芷沅笑道：“伯夫人放心，本公主可没动她们一根手指头。只是伯夫人您不在乎她们的性命，就是不知道她们自己在不在乎了。”

    此时的屋内，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安定伯站在一旁，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切，但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王婉黎和程芷沅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程芷沅言毕，目光转向了玉华，那个差点被推出去挡枪的丫鬟：“玉华，本公主只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肯说出事情真相，本公主便向父亲求情，将你一家带到公主府安置。否则，你就继续待在程妙仪身边，当一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吧！”

    一直站在一旁的程妙仪此刻终于按捺不住，她急声道：“玉华！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丫鬟！”

    这一声“玉华”里蕴含的全是威胁之意，让玉华的心中涌起一股恨意。她的脸颊到现在还隐隐作痛，那是程妙仪前不久才扇的耳光。

    原本还在犹豫的玉华，突然跪在了地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伯爷！是夫人和二小姐，是她们想要利用云公子陷害公主的！”

    她的话音刚落，程妙仪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程妙仪气急败坏地想要上前撕烂玉华的嘴，却被甄嬷嬷等人牢牢拦住。

    程芷沅则只是懒洋洋地瞥了程妙仪一眼，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妹妹，你若再出声，休怪本公主不念姐妹之情了！”她的话让程妙仪更加愤怒，她咬牙切齿地道：“你何时顾念过！”

    程芷沅却只是轻笑一声，她的目光转向安定伯，“父亲，王婉黎可是太后亲自封的三品诰命夫人，今日发生之事，按理应该进宫面见太后，等候她老人家的处置，但女儿还是坐在这里，父亲，您说，这是不是女儿看着您和妹妹的面子上。”

    安定伯听出了程芷沅言语中的威胁之意，阴沉的脸猛地转头看向程妙仪，怒喝一声：“还嫌不够乱吗？”

    然后对着面前的丫鬟婆子道：“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给本伯一一道来，若让本伯知道谁有所隐瞒的，全都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去！”

    程妙仪被安定伯的怒喝声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鸟。她不敢再说话，只是用愤怒的眼神盯着程芷沅，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安定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对着面前的丫鬟婆子们厉声道：“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给本伯说清楚！若让本伯知道谁有所隐瞒的，全都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