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寺院鼎盛的香火,如织的香客,昭示着繁荣的景象。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的僧人,受到众生越来越浓烈的敬仰。看到这些,我深感欣慰,觉得自己没有辜负佛祖的重托,弘扬佛法取得了显著的成效,越来越多的众生得到了普度。
有一天,我在视察的法明寺询问了几名香客,问题是一样的,都是“你幸福吗?”
一声声清脆的“非常幸福!”一张张兴奋的面庞,使我看到了他们一颗颗祥和宁静满足的心,一种幸福自豪的感觉油然而生。
常言道:乐极生悲。突然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翠兰怎么样了?她也像这些香客一样幸福吗?
这一念头出现以后,便不断增强弥满,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我想:这一次是真的想媳妇了。
当然,这不是悟空所说的“想媳妇”,是想过世俗的生活,而是对翠兰的挂念与关心:她生活得幸福吗?
此前,由于忙于普度众生了,就忽略了翠兰作为个人的存在,把她汇入了滚滚众生,当她与众生一样,也沐浴在了佛光之中。
这一念头由涓涓细流很快便汇成了滔滔洪水,冲击着我的心灵,我的心再也不能安生了。
于是我便到高老庄附近的寺院巡视供奉及分配情况,以便了解一下翠兰的情况。
我此时的心情很是矛盾。也设想过翠兰已经改嫁了如意郎君,过上了幸福生活,有了几个活蹦乱跳的可爱的儿女。这样的话,自己就卸去了一桩心事,可以安心普度众生了。
但理智提醒我,这些只能是幻想,她十有八九还在等我,而且会痴痴地一直等下去。蜜月期间,翠兰痴情的话“今生跟定你了”和迷离的眼神,一直在提醒着我,一直是我的牵挂。
怀着忐忑的心,我进了翠兰的家,当然高老员外一家是不知道的,我的行踪,凡人是看不见的。
果然,翠兰没有改嫁。虽然吃了人参果留住了青春,但十多年的等待与煎熬,渐渐渺茫了翠兰的期望,心情日渐郁闷,昔日的灵秀已然不见,看上去无精打采的,神情甚至有些呆滞,全然没有了十八九岁女孩子的娇媚与鲜活。
我见了不免心里发酸,不忍多看,匆匆逃离了。
据说,最初几年,老员外夫妇没少劝她改嫁,可她心如磐石,不为所动。
老员外窥透她的心思,多次对她晓以厉害:“翠兰呀,你要想开些啊,刚烈他不会回来了!他既然西天取经,就是皈依了佛门。出家之人是不能有家室的,否则怎么叫‘出家人’呢!况且,他成了正果以后,就不是凡人了,退一步说,即使允许成婚,他也会找个仙女什么的,怎么还会回到尘世呢!况且,人家给我们送来了人参果,也算报答了我们的恩德,也就了去了和咱家的瓜葛,不会再回来了!我看你就别再心存幻想了,该好好考虑以后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