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鱼蘅走近了才发现,他不是不想站起来,只是身上多处被打地青紫,嘴角有血,眼眶通红,只能伏在地上艰难喘息。她看向妇人旁边一个相貌平平,衣服上沾着大片油渍的女子,所谓王小姐,正一脸复杂地盯着男子,听到“赎身二字”,悄悄露出得逞的微笑。
宁鱼蘅略略皱眉,将男子扶起来,才见到他的真实容颜,哪怕如今沦落至此,食不果腹导致脸色暗黄,也不掩其灼灼风华,真真是人间绝色。
她惊艳一瞬很快回神,同时感到些许羞愧,这么个关键时刻竟然光看人家脸去了。刚想开口,就听见他缓缓揭露真相:“我本并未卖身为哥儿,终日在后门倒夜香,且多为下午晚上出没。王小姐若进楼,合该从前门进,距离更近,为何突然绕了一圈从后门进?更何况......”,他微微抬眸,嘲讽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妈妈头上的簪子,似乎是王小姐戴过的。”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可不是吗,有人认出,妇人头上的簪子正是前几日那王小姐戴着招摇过市的,不止朝一个人炫耀过,因此很多人都记得。而此时 妇人和王小姐早已面色铁青,气冲冲地走了。
主人公走了一半多,众人也就渐渐散去,只有宁鱼蘅扶着男子走到其住处歇下。
程檀喝了口水,朝宁鱼蘅淡淡笑了下,道了谢。“我今日没帮什么忙,还是你自己观察仔细,心思缜密。”宁鱼蘅不太好意思。“姑娘是否也认识家兄?”“之前听那妈妈提到了,并未相识。”宁鱼蘅疑惑地看向程檀。程檀闻言一愣,又看向她的眼神,真的没有透过他在看谁,不由有些惊讶。这些年,几乎全是因为他哥哥而伸出援手,要么透过他想念他哥,要么贪恋他容颜,图谋不轨地帮忙,她却似乎只是随手为之。
宁鱼蘅在程檀愣神之际打量着他屋子,一床被褥,一个锅,一张桌,其他地方全部散落着书籍,杂记、历史、游记、儒学等都有涉猎。
她看了看天色,快到和娘约定地时间了。宁鱼蘅学着爹娘的样子朝他摆了摆手:“小哥,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有缘再见!”
这边的程檀默默伫立着,直到小姑娘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才提起旁人避之不及的恭桶一瘸一拐地离开,但并不是后院,似乎是朝着王妈妈的方向去了。